章十八 死亡之吻(三)(1 / 2)

一道身影突兀的擋在伊莉塔前方,她將要前進的方向上。

是米洛克。

“嗜血者”的稱號無比契合他此時的模樣,與伊莉塔浴血奮戰的模樣不同,雖同樣浸了一身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的血,但米洛克的性別和體型便注定其從外觀而言就不會是弱勢的一方。

他的雙手握著一柄不知從何處搶來的巨斧,除了清晰的輪廓,這把戰斧已看不出原樣,如同直接由濃血混合鑄造。配合一抹凶殘的笑容,以及戰斧斧刃沾黏的一點碎肉和骨渣,米洛克的造型簡直就是戰場上的屠夫。

他背對著伊莉塔,說:“打了這麼久,你也累了,這一段還是讓我來吧!”

未等伊莉塔回話,米洛克便當先一步跨上吊橋,戰斧揮舞,書名雄獅軍團的戰士被砍飛,痛呼著墜下阿內斯特山穀的深淵。

“來,戰個痛快!”

米洛克張臂大吼,一時之間,氣勢無人可及!

而後,他的戰斧朝前一揚,諾蘭德軍的戰士們隨即跟上他的步伐,於熱血沸騰的衝鋒呐喊中,再次殺入敵陣!

這場戰鬥的場麵卻在下一個時代的曆史中,被史學家們一筆帶過,原因是它沒有巧妙的兵種配合,也沒有令人津津有味的戰術打法,它有的,隻有最原始的血與肉、刀與劍的碰撞,當然,不時間也會出現魔法的冰與火。

廝殺不止,血就像薄而舒張的水幕,從吊橋兩側湧落,與其相隨的是一道道人影,或以沒了氣息,或正在哀嚎——從被丟出吊橋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

然而,橋的兩端,還有各自目窮不盡的戰士手握武器,等著踏上這座橋的時刻。

這便是曆史上死亡人數最多,卻最不需要描寫的戰役,在這一戰中,對戰雙方各自在這座橋上墊付了超過三千名戰士的生命,合計七千餘人。後世將其名為“死亡線戰役”,而這座吊橋也因此獲得了新的名字:血色吊橋。

甚至,因為濃鬱的怨氣和死亡氣息,血色吊橋下方,即阿內斯特山穀底部,在後世淪為亡靈魔法師們的樂園。

死亡線戰役慘烈而無需著筆的曆史背後,其意義卻一書難釋——或許連對戰雙方都沒有想到,它的勝負,甚至決定了整個人族土,乃至整個荊棘大陸的未來。

而勝方,是諾蘭德軍。

戰局一度僵持,米洛克與伊莉塔輪番上陣,在沒有使己方戰線倒退的同時,也沒有讓戰線遷移。終於,雄獅軍團率先朝戰局摻入變數,包圍黑鏈堡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阿爾法秘密下令破壞黑鏈堡內的魔法炮,卻保留了重型弩炮,而這些重型弩炮,便是阿爾法拋出的變數。

米洛克因此身受重傷,一支重弩貫穿了他的左肩,將他牢牢釘在吊橋的厚底板上。恰在他就要絕望之時,阿蘭薩也拋出了變數。

他的變數,就是他自己。

身穿血紅色寂靜套裝的少年悠然出現在戰場中央,阿蘭薩尊重這一戰中的所有戰士,所以,他並未啟用規則之力,而是點燃許久未用的血脈之力,野獸之吸,手持熔岩翻滾的寂靜之刃,以真實而蠻橫的實力,硬生生推動戰線!

對戰士的尊重,這也是之前被插手戰鬥的聖域強者,藍天之劍艾森沃德,沒有加入攻橋戰的原因,他被橋上奮勇而血腥的場麵震撼了,以至於他出不了手去改變這些。他可不是阿蘭薩,能夠自由選擇自己的力量層次。

盡管如此,阿蘭薩的加入就像波濤忽然撞上堤壩,使雄獅軍團的防線迅速崩潰。

當阿蘭薩從吊橋的另一端走出時,黑鏈堡中的阿爾法沉默的閉了一下眼睛。

他清楚,他的結局……便是如此了……

阿爾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或許這也是一張麵具,也或許不是,更可能的原因,大抵是麵具戴的久了,使他忘了什麼是表情。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舒緩心中的不甘,才對身旁的一眾將士下令,說:“吹響號角……讓戰士們,投降吧……”

“大人?!”

眾將心驚,他們不是猜不到這場戰鬥的勝負,而是明了,投降,對榮耀的萊恩家族而言,會意味什麼。

“別擔心。”

阿爾法勸慰他們,說:“一切為了……家族,現在已經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至於阿蘭薩……他身上流著萊恩家族的血,他知道怎麼做。”

聞言,眾將默然。

阿內斯特山穀的上空響起萊恩家族的投降號——這個音調,在萊恩家族的曆史上,已經百年未曾響過了。

雄獅軍團的戰士們瞬間愣在原地,他們甚至懷疑吹號手是否吹錯了音,直到號聲連響三次,將這個他們隻在新兵訓練時聽過的音調重複時,他們才不甘的丟棄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