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在掰著手指頭計算我自己剩下的日子。我年輕的身軀之下包裹的是一顆早已進入晚年的心。以這樣的姿態去麵對生活,是我這一輩子做的最愚蠢的決定。我害怕著,恐懼著。我總是在抱怨孤獨,卻又可恥的和它相互擁抱。
它早已經融入了我的骨血,無法剔除。
為什麼我會如此?也許一切在那最後一刻就會被揭開答案吧。
有些事不得不做,選擇從來都由不得我。你知道這樣的自己有多讓人厭惡嗎?毫無鬥誌可言,滿滿的負麵能量。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其實我十幾年來的生活不過是與自己做鬥爭。從自己的手中去獲取生存或者是死亡的權利。
我觸摸不到自己的心。感受到自己的情感。我更像是一塊木頭,或者是石頭吧。反正都是一樣的沒有感知的物品。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會給我帶來痛苦的體驗。錯的不是其它,而是這顆死亡的心。因為它死了,我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我知道是自己的自卑,自私,愚蠢把它殺死的。雖然它一直在跳動著,但它隻是一個沉重的肉體。
我的生活單調而乏味,能忍受這麼多年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吧。
十八歲的我上高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迷於自己的世界裏。我一直找不到自己這樣做的理由。自己的世界有什麼好的?可是後來我明白了。自己的世界就是信仰。特別是當一個信仰被你尊奉了幾十年。你能說舍棄就舍棄嗎?
當然是不能如此輕易的。
以前我和班裏的同學一起在班裏討論過那些因宗教信仰而發生戰爭的國家。記得有人說,這樣的國家是迂腐不化的,蒙昧不堪的。聰明人誰會為了宗教信仰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去大打出手。我對他說:“宗教信仰也是信仰。它不允許被否認,不允許被推翻。它無比崇高又自私霸道。“
我一直不願改變的原因隻是堅持的太久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已經伴隨了我太長時間。隻要我踏別人的世界,我自己的世界就會破碎。這是我無法承受的。
信仰的坍塌往往就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對於我來說感受命運的痛苦已經成為了一種幾近本能的行為。它比毒品對人的控製更可怕。它從不曾給你一時的歡愉你卻將它奉為命運的旨意。無數次的的想擺脫它,卻又無數次的不斷接近。它是人間最平常的毒藥,可是你就是解不了它。
我一直遊離在一個邊緣。至於那個邊緣是什麼,我自己也無法去準確的描述。或許我本身就是那邊緣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麼。或者我不能真正的知道到底什麼東西才是值得我終身信仰的。
愛情?親情?我不知道
我總是在自己的世界裏摸索沉淪。
我從來都沒有正真的去正視自己。我總是在不斷的否認。就算我真的是罪大惡極之徒,也應該被自己原諒不是嗎?
可笑的是我根本逃脫不了良知的譴責。生而為人就應該努力的向往著生。我卻時刻與它背道而馳。
這是生而為人最大的錯吧。
曾經我努力的想讓自己變成心中的模樣。可是我沒用,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不過是重來一次。可是我知道這一切根本可能實現。就算是換了性格又如何?就算從自卑的泥潭走入極度自信的懷抱又如何?就算達到現在這種平靜的狀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