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太子韓慕晟麵無表情道。他有著挺直的鼻梁,眼角細而長,正是所謂的丹鳳眼,不過他的丹鳳眼美則美矣,卻看不見光彩,就如同心的窗戶閉得太緊,根本看不到心底,深不見底。卻終究是皇家血統,繼承後宮嬪妃所有的如花美貌,也算是個美男子。
“這些難道不足以證明嗎?”落鳶反問。有大祈皇帝親筆文書,還有玉璽的章印。
“那明日便隨我入宮麵見父皇吧。”他道,
落鳶點頭應著,一邊四下環顧周圍,感歎著這太子府的富麗堂皇,果然有權力的人就是不一樣,金銀珠寶想必更是數不勝數。韓慕晟冷笑一聲,突然猛地逼近她,仔細的看了她的臉。 落鳶連連退了幾步,因為他的目光有些嚇人,仿佛要把他看穿了似的。良久,他才似是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原來所謂的大祈第一美女也不過如此……”
落鳶暗自驚訝,什麼時候她竟然成了大祈的第一美女了?若說華軒公主為第一美女還有些許可信度,但她之前隻是公主的婢女,無論怎麼排,也不會輪到她這個臨時的和親公主。但她仍強作鎮定,裝作淡然地道:“殿下謬讚了,本公主也實在撐不起這個稱號。”
“第一美女何必謙虛,你們的皇帝肯將你派來,想必是最出色的了。”他道。落鳶這回選擇了不回答,當是默認了。多說無益,不如少講為妙。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怎麼應付。
第一個晚上落鳶便在這裏的客房度過了,第二日一早,她便起來梳妝打扮,因為路上衣物被掠,就穿了太子妃送來的連夜趕製的新服,是一套粉藍錦緞長裙,倒也符合公主的身份。侍女為她梳了涵煙髻,有種飄渺仙子的感覺。一雙漆黑的水眸,胭脂似的唇兒。隻是,麵上總是憂鬱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總算調整出一個微笑的麵容。
晨曦中的紫禁城,在陽光的勾勒下,閃了朦朧的金邊。陽光又透過枝椏嫩綠的新芽,在地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在這平靜的早晨,迎來了她作為和親公主的正式開始。但過程遠遠沒有簡單。
今日大祈重新發的貢品和隨行的侍從正好到達,宮中抽調了一批人去清點物品。而另外一大批人則為晚上宴請群臣的宴會做準備。落鳶一早見過滄國皇帝後便獨自被安排在附近的頤和軒等待。漫長的等待枯燥而乏味,果真是滄國大國欺人,不把小小的大祈國放在眼中。
落鳶就這麼等著,腦海中就又浮現出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來了,他最後的那句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讓她久久不能釋懷。她想,他難道一開始便看穿了我的身份,救我也隻是另有目的?但最終落鳶還是搖搖頭,一個滿臉泥灰的假小子,任誰也不會認出來,更何況是在這陌生的滄國。
晚宴開始了,落鳶被安排與幾位前來的大祈使臣一同坐於席下。
華燈初上,將宮中的鏡湖照了個通亮。但大祈的使者並不把她當做公主看待,隻是冷淡地交代著相關事宜。落鳶雖然出身婢女,但如今也算禦賜的公主,滄國對她不重視也就罷了,連自己國的國民都對她呼來喝去,令她無可奈何,借口身體不適想要走走才從席上逃離。那席上壓抑的氣憤實在無法忍受,唯有離開。
她剛剛離開觀望了一會,隻遠遠看到了台上的眾位妃嬪,個個綾羅綢緞,珠釵粉翠。我走下台準備離去之時,瞥見了一個頗為眼熟的身影,那身形側臉都像極了那日救她的恩人。隻是那人卻身著滄國華服,站在太子韓慕晟身邊。與眾位皇子在一起。難不成他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