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我們從不曾見過(2 / 2)

良久,花玉琿才慢慢站起身,依戀而痛楚地深深凝望了眼熟睡中的水竹一眼,然後毅然轉身,忍住心中的痛苦與眷戀,輕輕地走出了內洞。

花玉琿在冰洞中慢慢地走著,步子越來越沉重,不隻是因為身體越來越虛弱,還因為內心的那份眷戀越來越沉重,有好幾次,他都想要回頭,可是他不能害她,愛她就不能害她,如果自己還是那個健健康康的花玉琿,那麼他會為此欣喜若狂,但是現在的他,生命危在旦夕,所以盡管有千般不舍,他也不要害她一生。

他必須走,而且必須現在就走,否則等到明天,他就再也走不了了,不隻是水竹會阻擋,他的心也會因為那唾手可得的幸福,而更加不舍。

“你要走?”飄香雪的身影忽然擋在了麵前,神情冰冷地淡淡道。

“飄香雪?”花玉琿驚詫地望著眼前這個讓自己一直又嫉又妒的男人,驚呼失聲。

“你就這樣逃走,有沒有想過水竹會怎樣?”飄香雪依然是淡淡地說道,明明是質問的話,卻沒有半點質問的語氣。隻不過若是仔細聽,便會發現那好像沒有任何情緒波瀾的聲音裏隱藏著一種悲哀的落寞。

花玉琿心中一痛,他何嚐不知,自己的離開會讓水竹痛苦,可是長痛不如短痛,他寧願選擇現在讓水竹痛苦內疚,也不要水竹我自己犧牲一輩子的幸福。

“飄香雪,你不會懂的。”花玉琿意興闌珊地道,他已經沒有了辯解的心情。

“我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此時飄香雪的聲音除了淡漠之外,又多了一絲冰冷,冷得那樣不近人情。

花玉琿心神一凜,驚覺地質問道:“你想……”不待他的話說完,飄香雪已伸指迅速點中了花玉琿的穴道,花玉琿此時已經沒有半分反抗的力氣,頓時身子一軟,向下倒去,卻在將要摔在地上的時候,被飄香雪伸手托住,然後將他帶到了冰洞的一個隱蔽的角落,將他的身子扶坐在地,雙掌抵住他的後背,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了花玉琿的體內。

花玉琿驚覺到他的意圖,立即製止道:“飄香雪,快停下來,你這樣是徒勞無益的。”

飄香雪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不論花玉琿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隻是專心地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花玉琿的體內。

漸漸地,花玉琿感覺到自己原本死寂的丹田,竟然升起一股熱流,與飄香雪彙入體內的真氣相交纏,瞬間傳遍全身的四肢百骸,所到之處,不但病痛全消,而且還引發出一股股原本已經消失的真力。

花玉琿萬萬沒想到,飄香雪居然是在用自己的真氣幫自己打通被‘奪命蜂’反噬後而封閉錯亂的筋脈,“飄香雪,停下來,這樣下去,你會真力耗盡,武功盡失的。”花玉琿心中一震,慌忙阻止道,不行,他不能承受飄香雪這樣的恩情,這個恩情會壓得他一輩子都喘不過氣來的,因為它太過沉重。

然而,他的阻止,對飄香雪卻不起任何的作用,內力依舊源源不斷地輸入他的體內,直到他的筋脈全部暢通,真氣可以在體內流轉自如。

飄香雪終於收起了自己的手掌,卻依然沒有解開花玉琿的穴道,而是依然用淡漠冰冷的聲音說道:“記住,今天的事,從未發生過,你的傷之所以痊愈,隻是一個奇跡,而我們今晚更不曾見過。還有,好好地待她,不要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飄香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花玉琿望著飄香雪漸漸遠離的背影,在心中一遍遍地質問著。

一直到了清晨,花玉琿的穴道才自行解開。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去追飄香雪,但是他卻又十分清楚,飄香雪此時應該早已不知所蹤了。

心中莫名地有些憋悶,卻忽然聽到了水竹呼喚自己的聲音,花玉琿立即張口想要應和,但卻隻是張了張唇,而沒能發出任何聲音;想要移動腳步迎上去,但雙足卻有如生了根一般,釘在地上動不得分毫。

水竹的聲音已越來越近,花玉琿的心也越來越亂,終於,兩人還是四目相對了。

水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水竹快速地來到花玉琿的麵前,不無擔憂地問道:“你怎麼跑到這來了,你的傷還沒好?”

“我……”花玉琿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相,“我發現飄香雪走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