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我們從不曾見過(1 / 2)

三三二、我們從不曾見過

水竹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淒苦,隻有獨自一人的時候,她才能流露出自己的真心,隻不過她不允許自己再去想什麼真心,她隻知道她要做她該做的事,而不是她心裏想做的事。

毅然決然地,水竹轉身往回走去,她要回去守著花玉琿,讓自己的人和心,都不能離開他半步,至少在他生命即將終結的這段時日裏,她不允許自己離開。

飄香雪跟著厲無邪走出了很遠,厲無邪猛然一個轉身,一拳狠狠地擊向飄香雪,“砰”的一聲,這一拳狠狠地落在了飄香雪的臉上,嘴角頓時滲出血來,飄香雪竟然沒有半點躲避,而是硬生生地受了厲無邪的這一拳。

厲無邪的怒火卻沒有因為飄香雪的不躲避而停息,猛然又是一拳重重地擊中了飄香雪的下頜,因為這一拳的衝擊力太大,飄香雪的身形向後踉蹌著退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

厲無邪的怒火總算平息了些,但眼中依然噴著怒火,瞪視著飄香雪,目眥欲裂地質問道:“飄香雪,你以為你不躲不還手,我就奈何你不得是嗎?”

飄香雪漠然地看著好像瘋了似的厲無邪,沒有說話,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沒有什麼變化,因為早在聽到水竹說要與花玉琿要成親的那一刻,他的神智就已經被全部被抽走了,此時的他,已經是無疼無痛、無知無覺,整個人都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厲無邪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在和一個沒有生命的人講話,這讓他忽然有種強烈的挫敗感,不由得懊惱地一拳擊在身旁的冰壁之上,悲哀地責問道:“飄香雪,你還在這裏給我擺出一副死人臉,你知不知道,水竹為什麼要嫁給花玉琿?”

他的這句話總算讓飄香雪有所還魂,木然的神情也總算有了點反應,不過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厲無邪卻已經不再管他的反應了,因為他此時急需宣泄心中的怨怒,不管飄香雪如何,他隻需要宣泄,所以他繼續說道:“因為花玉琿為了救她,妄用了天宮的‘奪命蜂’武功,現在隻剩下不多的時日了,所以水竹嫁他,隻是因為感動和內疚,想要補償他。”

飄香雪如遭電擊,這個結果遠比水竹愛上花玉琿更讓他震撼,也更讓他痛苦,“你說的都是真的?”飄香雪終於開口說話了,星目中也多了一絲痛楚。

“我騙你做什麼?”厲無邪因為他的不信而更加氣惱,眼神也變得更加凜厲,咬牙切齒地咒罵道,“你這個混蛋,水竹有今日的痛苦,都是拜你所賜,你卻還敢以為我在騙你?”

“我……”飄香雪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厲無邪見他如此,更加生氣,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飄香雪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負心薄情,水竹就要成為一個悲哀的寡婦了。”

飄香雪猛然使力,震開他的手,厲無邪被他震得向後退了兩步,虎口仿佛要裂開般地疼痛,厲無邪吃驚地望著飄香雪,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飄香雪的星目中閃動著一絲少有的怒意,望著滿臉驚異的厲無邪,語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她不是,不是,她一定會幸福的。”

“幸福?哈……”厲無邪仰天狂笑一聲,然後怒視著飄香雪斥責道,“飄香雪,你知不知道,有了你,她就不會幸福的。”

“那就讓我消失好了。”飄香雪的聲音冷得像冰,硬硬地拋下這一句,便不再看厲無邪一眼,轉身向冰洞的深處走去。

厲無邪滿腔的火氣無處發泄,憤憤地嘟囔了一句:“飄香雪,你竟然敢跟我發火?”說著氣憤地一腳踢在了冰壁之上。

夜幕降臨,冰洞裏也忽然變得寧靜起來,原本躺在床上的花玉琿微微睜開了眼睛,目光緩緩掃視,最後投注在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已經睡著了的水竹身上。

她清瘦的身子斜靠在椅背上,頭微微地偏著,清逸絕俗的臉上白得近乎透明,水眸閉合著,看不到裏麵的神采與深邃,蝶翼般的睫毛又密又長,在白皙的麵頰上投注出清幽的暗影,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朵沉睡的冰蓮,少了平日的清冷,而多了一種怡然,讓人更想親近。

花玉琿忍住內心的悸動,緩緩起身,悄悄地下了床,將自己的被子輕輕地披蓋在了水竹的身上,然後就這樣靜靜地俯身,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他要認認真真地看個仔細,好把這張臉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記憶中,就算自己的生命失去了,也不要丟掉這份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