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覺得這頓飯隻有我自己吃得尷尬,半笑半鬧地照完相之後發現氣氛更加尷尬,簿思悠在外麵是一貫地不開口,簿錦庭雖然也不是個嘮叨的主,但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
我試圖調節氣氛,卻發現找不到話題。
“我想去廁所。”簿思悠突然放下筷子,仰頭看了簿錦庭一眼,他跟著站起身,要陪他去,誰知道她又拉起我的手,“你也要去。”
嗯?難道要我站在男廁外邊兒?
被迫去了衛生間,簿思悠又死活不讓簿錦庭跟著進去,我和他站在外麵幹等。
我盯著地麵,總想著說點兒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骨髓正在確認當中,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一直沉默的男人開了金口,我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在暗示我什麼嗎?
“哦,那挺好的。”我幹巴巴地回答。無從判斷他話中的真假,雖然一向信任他,但在事關簿思悠生命的事情上,我無法不高度關注。
更何況骨髓這種事,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不如找個穩定的骨髓安全。秦慕雪是簿思悠的生母,不管從術前術後來看,都對他好一些,身體排斥應該不會太大。
“你不要太過擔心,注意休息。”他接著道,我分析著他話中深意,卻不敢往深了想,擔心他猜到我的意圖,更擔心他直接戳穿我。
我繼續盯著地麵,充分發揮我的演技,“嗯,這幾天實在太操心了,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確實睡不好,不過是擔心他發現。
他伸手將我按在他的懷裏,輕輕拍拍我的背,聲音裏帶著誘哄,“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算我現在離開,永遠不能再見到他們,縱然心痛,但這份心痛總有一天會淡下去,我總有一天能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回抱住他,越想手就收得越緊,全然忘了我們是在什麼場合,直到簿思悠的聲音打斷我們的溫情。
“爸爸,這是在外麵。”他小小一個,站在我們中間,仰起頭一本正經地教訓我們,“大庭廣眾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聽到故作嚴肅的語氣,我不禁咧開嘴,小孩子就是可愛啊,連嚴肅起來都這麼可愛。
鬆開抱住簿錦庭的手,揪了揪簿思悠柔軟的小臉,一彎腰把他抱起來,故意逗著他,“我們現在也在大庭廣眾下摟摟抱抱了,你說成何體統?”
剛剛的對話我不願意回想,不管他是否察覺,隻要他不戳穿了說,那我就假裝不知道。
我意已決。
抱著簿思悠重新回到飯桌上,也許是剛剛的談話紓解了我的緊張,話也稍微多了一些,不停地逗著簿思悠,看著他在我麵前放鬆的模樣,不禁有些可惜。
好不容易才和他相處得這麼自然,結果馬上就要分開,希望秦慕雪能對他好一點,真的把他當自己的親生骨肉看待,不要讓我們的努力白費。
吃完飯,時間還很早,我在網上隨便一搜,想找個地方轉一轉。
本來考慮到簿思悠的病情,是不打算在外麵逗留,但今天他的狀態不錯,我趁熱打鐵,“我們在外麵看看風景再回去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