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離開，但我這幾天已經基本想好了之後的發展，當然最重要的是安撫簿錦庭的情緒，他對外性格本身就偏陰冷，難保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一直默默坐在我身邊聽著，對於我的發言不反駁也不點評，好像我是個背景音。就算我是個背景音也無所謂，能一吐為快我心裏也舒暢許多。
我說完後空氣久久沉默，隔了好久，才聽到她略沙啞的聲音，“我做不到你那麼偉大，我就是一個自私又平凡的普通人。”
不知道是哪一點給了她我偉大的錯覺，我笑著搖搖頭反駁她，“不是偉大，隻是一個個人選擇而已，兩者權衡取其優，我做這個決定當然是建立在我能承受的基礎上。”
我曾經以為自己沒了簿錦庭就會活不下去，但那一次的意外體驗告訴我還是可以活下去的，雖然活得空洞，所以在做離開的決定時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
“你能承受離開他嗎？”她突然鋒利發問。
“可以。”我幾乎沒有半分猶豫，或者說是不敢猶豫，怕一猶豫就會暴露一直壓下的不安，同為女人，她可能比我更清楚我的心理活動，當即笑了一聲，沒有回話。
我和她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裏看到笑意，這是我非常意外的。我對她的不悅以她對簿思悠的不關心和對簿錦庭的糾纏為基礎，如今我要擺脫這些，那些不悅自然也會銳減。
但她對我的不悅是基於簿錦庭對我的愛意，這一點即便我離開她也不一定能改變，不是我自大，這是客觀事實，就像我對他的愛意也不會改變一樣。
“你倒是活得通透。”她長歎一聲，往後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著天空發呆。
現在才六點半，天色正明，晝夜交替的天空色彩格外絢麗，散發著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美感。
“你說人活著是為什麼？”她輕聲問著，不知道是問空氣還是問我。
敢情她真的抱著談心的想法來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次見到的秦慕雪有哪裏不一樣了，不再像上一次見麵那樣咄咄逼人，整個人透著一股清淡的味道，恍惚有種洗去鉛塵的錯覺。
我當然知道是錯覺，如果她真的洗去鉛塵，也不會來赴這個約，她到底還是想要簿錦庭的。
“活著大概是為了快樂？”我開著玩笑回應。
活著是為了什麼？先哲都回答不出的問題，我又哪裏去回應。
至少在現在的我看來，活著是為了成全，不是委曲求全，是為了變得更好而成全。
“江暖，我們相遇的時間再早一點，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了。”她慨歎著，看得出來是肺腑之言，我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