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不主動追究,蘇偉霞也沒膽子上趕著揭穿自己,老老實實地在醫院陪著簿天燁,簿雲打電話過去詢問的時候也支支吾吾地隻說是他自己不下心。
我一邊聽得好笑。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該長記性了。
簿天燁在醫院足足住了一個月,我享受著難得的清淨,趁此機會幫著簿錦庭搜尋證據。蘇偉霞能在簿雲身邊藏這麼久也不是凡人,從她下手找當年的證據簡直不可能,隻能趁他倆不在的時候去找找簿天燁的房間。
家裏的人都和我們是同一陣線,平時就幫著我放風,簿雲現在回來的時間不定,萬一被撞破百口莫辯。
這天我照例去了簿天燁房間,他的東西太亂,想仔細搜過去,每天隻能處理一點。
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已經花了一個星期,把他哪哪兒都翻遍了,結果什麼都沒有。
今天是最後一片——床底。
其實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三個月的肚子雖然不大,但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折,在地上鋪了張紙,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拿手電一個一個角落找,結果在隱蔽的角落裏看到一團黑影。
我心裏一驚,難道真的藏在床底?
行動不太方便,力氣也不夠,簿媽和簿叔年紀都大了,也不是能趴下掏東西的人,隻能等簿錦庭回來再說了。
我記住位置,起身拍了拍膝蓋,這麼一會兒就跪得有些疼了。
剛走到外頭,就聽到簿媽和簿雲交談的聲音,這麼早就回來了?我急忙閃到自己房門前,假裝剛從房間裏出來,低頭和他對上視線,笑道,“爸,您回來了。”
“嗯。”他應了一聲,日常關心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我公式化地回答。
在我心裏他隻是一個稍微嚴肅的長輩,但遠遠算不上親密的大家長,因此單獨對話時多少有些拘束。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拘束,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去書房,而是招招手,“忙嗎?我們聊聊?”
當然不忙,我怎麼敢說忙,應著他的話下樓梯。
拘謹地坐在他對麵,倒是他先笑起來,“不用緊張。”
我僵硬地點點頭,背脊挺得更直。
“最近在家裏呆得無聊嗎?”他一開口如此問道。
我一愣,這是什麼聊天模式?可長輩的問話不能不答,如實道,“還好。”
的確還好,忙著搜房子,哪裏有時間感到不無聊。
“我知道錦庭的性格,是我的錯,以前對他太疏忽,導致他性格難得有些缺失,你稍微擔待一些,要是他過分了,就來找我。”平時寡言的人今日話格外多,我怔怔聽著他的長篇大論,竟然莫名有些心疼。
但和簿錦庭相處這麼久,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當然早就習慣,我誠懇地回答他,“錦庭其實改了很多了。”
他看著我,良久後悵然道,“他遇到你是福分啊。”
這番話說得我有些不好意思,遇到他之後我也變了不少,要說福分,他也是我的福分,我真誠道,“您不用太過擔心,錦庭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這當然也歸功於您教得好,所以您不用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