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書鐵券不是一個?”
“那十皇子不也可以做太子!”
“噓,你小點聲,看看情勢。”
原來靳雪川對蘭出說的話因在這裏,蘭出也有丹書鐵券,蘭出也是太上皇承認的一個太子!可是為什麼靳雪川為了唐莧華脫罪要給靳比秀下跪?他當時如果求的是蘭出,蘭出是心軟的,說不定就會改寫結局!
好多的疑問凝結心口,好多的震驚彰顯無疑。
蘭出一手抱著我,下巴支在我的肩頭,他說話的時候胸膛也在震動。我看見對麵靳比秀緊握著拳頭,我看見對麵老皇帝的暴怒,我看見我地上的倒影,碎的如繁星點點。
他說:“見此券如臨太上皇,父皇可知?”
“說吧,你要做什麼?”皇帝咬牙切齒。
“我的目的裏,直走”蘭出放下手臂,雙手緊緊環抱,一時間他如發香繚繞。
皇帝雙手撐地長發拖地眼眸掃地,他聲音顫抖,“我怎能不從你,你用江山社稷和大家爭的頭破血流的皇位,隻換了一個女人,嗬,一個心不放在你身上的女人。”
萬條垂下綠絲絛,二月春風似剪刀。
當柳樹的嫩芽剛出來那麼一丟丟的時候,房簷的燕子還沒有來到。
舉國同喜。麗羌兩國結盟聯姻,太子六月大婚,十皇子封王議婚。一樁樁的喜事接二連三,無可不說是普天同慶。
自那日過後,我和蘭出的婚事算是被應承下來。但是議婚也頗為麻煩,議親隻是商議婚娶的最初階段,即六禮中納采、問名、納吉三階段。從蘭出到安陵城提親開始,要經過換帖、卜吉、合婚、相親等,要到訂婚才算為止。
蘭出和我相比可謂是忙的不可開交,他一麵要處理新任親王事宜,一麵又要處理婚事。我本想把婚事自己承擔,一切從簡。奈何蘭出不同意,所以我的所有化簡行動就這樣不了了之。
蘭出眼前沒有辦法親自去安陵城納采,所以就派人代為前去。聽說早早接到消息的阿爹笑的撕心裂肺,早就準備好酒席要為使者接風洗塵。
我一天天依舊無所事事的,不過卻也閑的心安。我開始和廚房學習如何去煲湯做點心,向已婚的夫人們討教如何處理家事,如何繡花如何侍候夫君。
香易亭在一旁看我直歎氣,隻說女土匪要從良了。
我不置可否,卻也想不出什麼來辯駁他。
荊姬瑤有時會來找我玩,騎馬涉獵捉螞蚱鬥蛐蛐兒,逛廟會懲惡揚善倒也很是開心。可是我從心底裏對她敬而遠之,倒不是我討厭她,隻是考慮和一個未來太子妃耍奸鬥滑的有點不合體統。
至於靳比秀,自那日過後我到沒有聽說他別的消息。朝廷傳言太子日日處理政事勞心勞力,皇帝把政事大多交給靳比秀打理,自己陪著羌國大王賞花賞水論英雄。
羌國大王在麗朝訪了十日有餘便要離行,離行前在荊姬瑤的撒嬌下,皇帝和羌國大王決定打個友誼賽,獵場鬥勇。
盡管荊姬瑤再三的邀請我還是沒有參加。蘭出對我欲言又止,到最後隻說了一聲在家裏等他回來,便悄然離去。
蘭出走了好久,香易亭才嫋嫋的過來。
香易亭靠著門框,清涼又呼呼的大風吹的他發舞飛揚,他抱緊肩膀看著楊柳紛飛的絮條,開刀闊斧的對我說:“師傅那邊開心的緊,讓我帶你回去準備嫁妝。”他轉眼又說:“你即將是靳蘭出的王妃,像這種狩獵的大場合還是多去的比較好。你眼下不去,不過是欲蓋彌彰,他隻怕會多想。”
我坐在梳妝鏡前,自己打理著頭發,透過鏡片也去看宛若翩飛的柳枝,輕聲說:“我們兩個之間的忌諱彼此都很清楚,我不去他就不會顧慮重重。”
香易亭轉頭看我,“這樣也好,倒省了很多麻煩。隻是你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早晚都會見到的,這個心結打不開,對你們三個都不好。”這個他指的又是比秀了。
我縷縷頭發,沉吟一下岔開話題,“對了,裴雲白還沒有消息?該不是惹了什麼禍事?”
香易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後說道:“無非就是勾引小媳婦,再不就是犯病殺人了。你放心,身邊跟著個小尾巴,他吃不了虧。”
我放下木梳,喃喃道:“他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總該想法子為他開解開解。”
話剛到這裏,就聽見錯亂的腳步聲向我的寢室跑來,快的慢的,先的後的,來去之間卷起好大一股風,楊柳片刻間又飛到了半空中,曼舞於晚冬早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