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喻看著大堂上無辜裝嫩的高大全,又看看眼睛迷離的小真,碎玉般的貝齒輕輕的咬了下紅潤的嘴唇,對著身邊一名五大三粗的軍士低聲說了幾句。
高大全真心爽啊,就憑今天幫知縣大人破了這一場人命關天的大案,怎麼著也要給點獎勵吧。至於那個現在還在昏迷的甄遠道,一邊去,誰管他是生是死。
他正眯著眼睛做著春秋大夢,突然感覺兩個胳膊一緊,身後傳來很大的力道。這一刻,高大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你得意的什麼勁,你得瑟個什麼勁,被人偷襲了吧,被人抓住了吧?他急忙轉過頭來,發現兩個威武雄壯的阿兵哥一手持著冷光閃閃的寶劍,一手呈鷹爪狀抓著他的胳膊,頓時慌亂起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高大全撕心裂肺的踢掉一隻腳的破草鞋,扯著喉嚨大喊:“你們不能抓我,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有功之臣,有功之臣,我為姑蘇審過案,我為經濟繁榮做過貢獻……”
胡言亂語當中,兩個彪形大漢絲毫不為所動,拖拽著高大全向著衙門外麵走去。劉殷還沒有明白發生事情,柴喻便冷著臉將一塊純金的腰牌拿了出來,在劉殷的麵前一晃。
“吾皇萬歲萬萬歲!”劉殷到底是當年的探花郎,金龍令牌隻有皇室才能夠佩戴,這位的身份已經不僅僅是大內人物了,別是哪位皇子下來微服私訪。
他這一跪,在場的所有人都嘩啦啦的跪了下來,一時間衙門鴉雀無聲,隻有高大全的吼聲還在遠遠地傳來:“拒絕基情,鍾愛生命……”
柴喻的嘴角露出好笑的一揚,隨後又悄然抹去。他渾身帶著高貴氣質,將雙手往身後一背,淡淡的說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大聲宣揚,若是傳了出去,你們統統有罪。”
劉殷渾身戰栗不已,低頭應命後,猶豫著詢問道:“不知這燕家父子……”
柴喻冷冷的一笑,殺氣十足的說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振國綱。”這句話直接判了燕家父子的死刑,連審訊都免了。柴喻在堂下看得清清楚楚,縱然高大全沒有拿出十足的證據,但是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就算當真是這燕張氏謀殺了親夫,柴喻也考慮著來個狸貓換太子,將燕張氏送與了狄宏。現在看來,一個地方上的家族族長,跟戍守邊關的猛將比起來,毛毛雨,僅僅是毛毛雨而已。
燕老爺子狀似瘋癲,聽了柴喻的宣判之後,越發瘋狂起來,蒼老的身體奮力掙紮著,連兩個衙役都有些按捺不住。他雙目赤紅,伸著老樹皮般的右手怒指柴喻:“豎子,我燕家乃大宋國禦賜的‘大善人家’,你如何敢輕易判我死罪?我要告你,我要告你們,你們每個人都要死!”
“哈哈哈哈。”柴喻的笑聲冷冽而清幽,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燕老爺子那聲嘶力竭的模樣,幽幽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到了底下,你就告訴閻王爺,是我柴喻親手把你送上的斷頭台!”
柴喻!這兩個字好像擁有無盡的魔力一般,登時讓燕老爺子好像泄氣的皮球一般,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就連劉殷,那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和院子內的泥土混在一起,將趴在地上的臉麵變成了大油彩。
柴喻淡淡的環顧四周,輕聲說道:“劉知縣,聽說鐵頸將軍和高大全還有一個賭局沒有完成?”
劉殷心裏正怕,又聽到柴喻問起,顫抖著聲音說道:“啟稟伏風公主,那賭局,那賭局都是要人命的,切不可當真。”
柴喻冷哼一聲,有些厲色的說道:“我伏風軍下,難不成還如一個草民?”說罷,也不管劉殷等人,長袖一揮,轉身便是去了。小真慌忙跟在柴喻的身後,那一張小臉青一陣白一陣,頗有些害怕的樣子。
縣衙中的事情,高大全全然不知。他被兩名軍士拖到了一輛寬敞的馬車之上,然後被警告不需亂喊亂叫,就任憑他在車廂內翻跟頭而不去管他了。高大全越琢磨越覺得不是回事,按理說自己是立了功的,怎麼就突然把自己抓到這裏來了?想到人群中柴喻似笑非笑的表情,高大全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好像鵪鶉一般緊緊抱著雙臂,縮到了馬車的最角落,淒苦的說道:“媽呀,不會是高五哥剛才雄姿英發,被那個叫柴喻的兔兒爺看中了,想要跟我玩玩男男之愛吧? 這可要了親命了,我……我沒有經驗啊。”
他的話音剛落,車廂外就傳來柴喻淡淡的命令聲。高大全一把扯開車廂的窗簾,看到柴喻一身白衣飄飄,手中折扇分外風流,那一顆心頓時亂跳起來,戰戰兢兢的打了聲招呼:“你好啊,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