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說:“都說我十二歲屠村,卻不知,那百戶亡魂,如今纏繞的,是他的床頭。”
南宮說:“名利都在他身上,惡人卻是你來做,所以你恨他?”
傅雨笑道:“我怎麼會恨他。他替我殺了想殺的人,我本應謝他。我恨那些村民,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下不去手。”
南宮碗裏的湯圓漸漸涼了,他不知道湯圓涼了以後,還會不會好吃。他隻知道,一個人心冷過後,吃什麼,都是酸的。
所幸,今天他的心是熱的,可是眼前這位迦樓戰神,似乎冷得無法觸碰。
傅雨無端的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五指彎曲,微微虛握於空中,然後向南宮示意。
南宮不明就裏,隻是看著他。
傅雨的手握成一個拳頭,五指與掌心之間卻有一道縫隙,就像不懂書法的人,握著一杆狼毫的樣子。此刻狼毫從手中抽出,僅剩一隻沒握緊的拳頭。
而後,拳頭一握,手臂紋絲不動。
“轟!”一聲巨響從拳頭中震蕩,拳下桌碗瞬間碎成齏粉。
肉眼可見的波紋扭曲時空,以拳頭為中心,像水波一樣輻射開,所觸之物,都化為灰燼。
直到這波紋來到南宮身前兩寸,忽然被一道金色的屏障阻隔,然後波紋四周都被這金光籠罩,無法繼續擴散。
而後金光收縮,將這到波紋壓回傅雨手中。
“砰!”
傅雨手中響起爆炸聲,他卻毫發無傷。
“方寸之間,崩嶽之力。”南宮表麵讚賞,心中卻有些不悅,“可惜了這碗湯圓。”
傅雨卻笑道:“不動聲色,就將我的拳勢逼回來,昔日戰場上,我輸的不冤。”
南宮說:“神農皇帝不理朝政,我們的俸祿多年未放,你若把這鋪子毀了,我賠不起。”
傅雨說:“迦樓皇帝倒是很大方,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這裏買下來送你。”
南宮說:“我的確很喜歡,可是大周過內不收迦樓貨幣。”
傅雨忽然轉移話題:“神農是今世唯一的地仙,迦樓入侵,本就毫無勝算。隻是我朝中有人得知神農七年未現世,才有了投機之心,攛掇民心,攻打大周。威懿皇帝卻是個聰明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占領大周,隻是以勢試探,所以才讓我坐鎮軍中,卻不帶兵殺敵。如今知曉大周有你這樣的高手守護,我便可放心離去。”
三言兩語之間,傅雨竟把國內機密道了出來。南宮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剛才出手不敵自己,才故意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是他願意去相信他。
傅雨眼中,有南宮熟悉的神情。
南宮說:“你要去哪兒?”
傅雨說:“我要去找我父親。”
“傅雨雪?”
“是。”
南宮看著滿地塵埃,尚未落定,忽然笑道:“可否與我說說,這傅雨雪,究竟是怎樣一人。”
隨後又招來店家,換了位置,布上一屜包子,兩碗湯圓。
傅雨端起湯圓,也不怕熱,三兩口吃完,看得出來他心情十分暢快,然後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