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新聞署熱烈迎接新來的上司,他一走進來,全場嘩然,井薔抬起頭:嘩,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明眸皓齒,濃眉大眼,身形瀟灑。他自顧的走近井薔,伸出手:你好,夏小姐,我是沈言誠。井薔愕然,耳邊已經響起一陣唏噓,她直覺的感受到女同事的目光灼灼的熱量。井薔收拾好表情,與他握手離去。
一日,井薔伏案工作,至夜深才完成工作,走出新聞署,外邊涼意陣陣,已經是秋天了,她環顧四周,已經沒有出租車了,沈言誠在這個時候出現,他駕著跑車,靠近井薔:夏小姐,這麼晚了已經打不到車了,不如讓我送你回家吧!誠意可嘉,井薔不介意坐這趟順風車,總比晚上一個女子在大街上散步安全。
井薔坐在他身邊,車子開的極好,他隨意的穿著件工作上的襯衣,也可以如此好看。
這麼晚你怎麼還在這邊?井薔打破沉悶的氣氛。
看見你辦公室的燈一直亮著,所以等你。
嘩,單刀直入,這麼直接?井薔心裏緊張。
我們之前有見過麵嗎?井薔心裏忐忑。
見過一麵,夏小姐你可能不記得,但是對我來說,記憶深刻。那次政界酒會上,你穿著白襯衣卡其褲,蹲在地上全神貫注的拍攝場景,烏黑的頭發盤在腦後,與酒會格格不入。讓我著迷。
嘩,井薔想起來了,那日被派去拍攝酒會現場題材,她以記者的身份參加,自然也就沒有和其他女伴一樣光彩奪人。依舊一襲素衣。可是身邊這個人記住了她。
夜涼如水,到家了,沈言誠主動為井薔拉開車門。井薔欠欠身子準備上樓。
“夏小姐”
井薔回頭,“晚安”他欲言又止。隻得說了這句話。目送井薔上樓才離開。
剛進門,清荷在天台喝茶,笑意濃濃。
“第一次有男士送你回家,井薔,我為你感到高興。”
井薔低下頭:但願有人把我領走。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言誠偶爾約會井薔,他倒是不討厭,為人謙謙有禮,風度翩翩,家境頗好,他陪她一起去河畔喝下午茶,去看畫展,攝影展,在午夜去電影院看場電影,井薔心裏哂笑,要到了二十幾歲的年齡,才像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一樣,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去電影院看電影,黑乎乎的影院裏,隨眼可見親昵的情侶,耳邊是嘈雜的人聲鼎沸,可是井薔並不覺得心裏煩躁,相反的,她倒是覺得這才是活色生香的生活,她泰然處之。
到周末沒有工作的時候,井薔會按時去做義工,她還定時資助山區裏麵的困難兒童,與他們通信,勉勵他們好好學習,自信生活。她享受和老人小孩在一起的時光,三歲開始,父親教會她手語,她開始喜歡上這種語言,有的時候,一個手勢抵得上千言萬語。人類的語言,妙語連珠,多說多錯。這樣一來,她給予沈言誠的時間很有限,為此,井薔心裏過意不去,倒是他大度而寬容,他不介意這些。
和清荷去健身房,在年輕女教練指導下做柔軟體操,井薔全身乏力,熟悉的教練看見井薔和清荷,過來攀談,大驚失色:“井薔,為何你精神恍惚?”
井薔笑:會不會是愛情,愛人非常沉重。
教練搖搖頭:真正的愛情叫人歡愉,如果你覺得痛苦,一定出了錯,需實時結束,重頭再來。
井薔自己心裏知道,在和沈言誠在一起喝茶的時候,她總是恍惚,她明明想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熱戀中,麵前的這個男子對她千般好,她象是隔著霧在看花,全然不為所動。
與清荷閑聊,井薔問:清荷,你與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清荷若有所思:“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愛情已經悄悄來了。怦然心動。”
井薔突然頓悟,她和沈言誠在一起的時候,至多是感動,卻沒有一絲心動。對麵坐著這樣一個才貌俱優,溫文爾雅的男子,她卻精神恍惚,黯然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