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已是午時。
相府門口的看守侍衛已經換了兩副生麵孔,依舊孔武有力,隻是比起先前的兩個人吊兒郎當的模樣,這兩個人就顯得肅穆,威嚴了許多,倒是當得起右相府的門麵。
嚴茗落自從昨日運功後就可以感受到天地靈生之間厚實的靈氣,並且可以不需要盤膝靜心感受而自由吸收。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這種驚掉人下巴頦兒的事情也隻是能發生在她一人的身上了。
別人在她這層次能感覺到一絲絲靈氣纏繞就已經很是歡天搶地了,更別談什麼自然的吸收轉化。而她……好吧,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就已是這般驚為天人,日後成就必然絕頂光耀。
然而,當嚴茗落走過兩個恭敬有加的侍衛時,竟然感到了他們身上周圍的絲絲靈氣,這兩人恐怕是易管家特地找來日後對付她的吧,不,應該是大夫人。這易管家就算是個三級靈修,也不會有這麵子去請來兩個一級的靈者當個看門的侍衛。這必然是大夫人的手筆,看起來,這大夫人已經聽說了今日之事了,並且已經感到威脅了?
嚴茗落心中冷哼一聲,暗道:哼,晚了。
回到了自己的華庭,走入內閣,兮悅就趕緊動作麻利的為嚴茗落換下了有些灰黃的衣裙,換上了件湖藍色的寶錦霓裙。
兮悅給嚴茗落係好了腰帶便退至一邊,低著頭,但她的眼睛卻時不時的瞟向嚴茗落,麵上滿是哀痛,時常的笑眉此時也是緊皺的,抿著的嘴開開合合,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隻換成了抿唇不語。
嚴茗落自是看出了小丫的頭的欲言又止,心下奇怪她為何如此為難,好像在刻意躲避什麼。嚴茗落盡管心中疑問叢生,但是卻還是有些明了。
她看向兮悅,開口道:“兮悅,有什麼話就說,不必擔心這擔心那的,你覺得我是那樣脆弱不堪,柔柔弱弱的女人麼?在我這,你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兮悅低著的頭猛的一抬,忍住了欲要噴薄而出的淚水,思量了一下,低低開口道:“小姐……姨娘她,就隻能這樣葬了嗎,姨娘一生安分守己,循規蹈矩,卻還是遭人記恨,奴婢不懂那些豺豹為何這樣狠毒!我真真,替姨娘心寒啊……”
兮悅越說越是激動,差一點就忍不住流下淚來,緩了緩片刻,又繼續問道:“小姐,難不成,還不能給姨娘立個碑牌嗎?”
嚴茗落一下子明白了,她眼中的哀色,一閃而逝。
兮悅是替五姨娘在不值,她知道她對五姨娘的愛戴,知道她對娘親的死很是傷心哀痛,但是……“唉,兮悅”嚴茗落歎了口氣,開口道。“不是我不想,我也很想這樣做,但是這右相府裏,你瞧著,哪個不是有些腦子和手段的?隻怕立了碑,就再找不到日後能祭拜娘親的地方了!如此,對娘親來說,也已是很好了,那片地方安安靜靜,無人打攪,隔絕於外,讓娘親在那裏靜息吧。
說完走到桌前,坐下來。手輕輕碰了碰茶壺,倒了一杯水後,道:“茶涼了,去再泡壺熱的來。”兮悅聽到後立即上前捧了茶盞,朝嚴茗落福了福身,隨後轉身出了房門。
嚴茗落靜靜的坐著,一手捏住茶杯邊口,拿在手裏,在嘴邊放著卻不喝下去,大概是因為茶水已經很涼了吧。
她看著桌麵,眼中雲靄翻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