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又是夢寐極多,睡夢中,突然傳來碎石碎裂的聲音,唐少寒猛然間醒了過來。他凝神傾聽,便聽出是有人正在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身自己的山洞走來的聲音。
心頭砰砰狂跳不止。心道:“誰半夜來我這裏?”一種危險的氣息在寂靜的黑夜中無聲地傳來。壓得唐少寒幾乎要透不過氣來,而那個聲音卻在一步步向山洞靠近。唐少寒緩緩坐起,緊緊握住了放在身旁的魚杈,腳步聲到了山壁下,便停了下來。
來人似乎也在黑暗中摸索,並不能得門而入。唐少寒暗自慶幸自己先前挖的暗道沒有白費功夫。果然,不過一會,腳步聲傳來,來人向自己假布的洞口處移去。
唐少寒心中稍安,長鬆了口氣,心中盼望此人找不到自己的藏身之處,便會離開。那腳步聲走近假洞口,猛地一聲響,是不小心碰到了唐少寒紮的籬笆。那人撞倒在地,唐少寒聽到一人的低聲咒罵聲。
那人手中似乎持有物事,隻聽到接連幾聲啪啪亂響,籬笆被來人盡數打倒。唐少寒趁外麵亂響的功夫,猛然躍起,爬到洞邊,向外傾聽。來人似乎仍不死心,又向回摸來。唐少寒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發出一聲怪笑。外麵人猛然聽到有人怪笑,嚇了一個趔趄。
唐少寒此時一不做二不休,粗著嗓子道:“你來這裏做什麼?難道想死嗎?”
外麵人聽到他突然發問,又是嚇了一跳。唐少寒不待他有所反應,又粗聲怪氣道:“快些進來,老夫好久沒有吃到人肉了。”外麵人一陣沉寂,突然發出一聲大叫,向遠處奔跑而去。唐少寒聽到來人跑了,長鬆了口氣,軟軟坐下。不知此人為何會深夜偷偷摸到自己住處。一月來本漸漸休養平靜的心情又可始雜亂起來。
這一夜他不敢再睡,披著用草葉編織的大蓑衣,偎在大石邊上,足足坐了一晚。直到外麵光線從洞頂射入,看到陽光,唐少寒才稍稍鬆了口氣。他起身活動活動身子,從暗道爬出山洞。來到洞外,見自己圍在山壁旁的籬笆全部倒伏在地。
是被昨晚來人推倒的。地上一片狼藉,唐少寒不敢去扶起籬笆。隻匆匆看了一眼,便又悄悄退回山洞。
暗思:“這人為什麼半夜來我這裏?難道是來找吃的嗎?最近沒見到有船從外麵來,這人怎麼會跑到我這裏來呢?難道也是想偷東西?可我這裏這麼隱蔽,他應該不知道我這裏有什麼東西才對!”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那人來自己的領地想幹嘛。
肚子咕咕叫起來,看看天夜已是下午。他在洞中忍耐了半天,提防之心便漸漸去了。最後一發恨自道:“還沒被別人打死,自己就先把自己嚇死了!”搖搖頭,覺得自己太過小心,膽子太小,完全不像是自己了!
那溪中麻杆還需些時日陰腐,他這幾日無事可做,便想先去捕條大魚吃。於是提了鐵杈鑽出山洞。向海灘走去。此時海灘風浪不大,陽光明媚,正是捕魚的好時候。
唐少寒輕車熟路,這片海灘哪裏常有大魚,哪裏有個深坑,哪裏有尖石,都早就被他摸得極熟。所以現在海水雖深,他卻毫不畏怕。脫了衣褲,提了鐵杈便躍下淺灘中。
此時海水剛及他小腹,正便於提杈捕魚,唐少寒在淺灘中緩緩走動,四處尋找遊魚。不過一會,便發現一尾大魚正在淺灘邊啃食泥沙。心頭微喜。緩緩地移動身子向那條大魚靠去。
這條大魚不知死之將至,仍在毫不顧忌地在泥沙中翻動,就如一匹野性十足的野馬,在沙灘上打滾。唐少寒將鐵杈緩緩移動,一點點靠近那大魚,突然發力,鐵杈刺向大魚腹背之處,那大魚似有預感,在他出力的一瞬間,猛然突竄,竟避開了唐少寒這十拿九穩的一招。飛竄出水麵,在空中雙眼翻來,一雙白眼如人一般狠狠瞪視唐少寒。
唐少寒連日來不停若練伏虎頭,突遇意外,想也不想地向上大步邁進,右掌早出,呼地當空拍在大魚身上。大魚體表濕滑,若是唐少寒此時上前伸手去捉,定會被大魚溜走。
唐少寒這一掌拍出,一及魚身實處便勁力吐出,將大魚遠遠推向了沙灘上。這一招正是伏虎拳中的第九招第一式,敬捋虎須。
想那老虎厲害,常人又怎麼能當麵去擄老虎的胡須,還未走進老虎之前,便早被老虎一口吞掉了腦袋。羅漢伏虎時卻又不同,為了惹惱老虎,羅漢便突竄至老虎之前,伸掌去拍老虎麵門,並順手捋捋老虎的胡須。令老虎怒不自勝,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