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屋外清爽無雲,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的就是姐妹們一起出來逛街了,尤其是即將要步入教堂的姐妹。
“雯雯,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驀然然一雙圓溜溜的眸子來回打量著店裏的新款裙裝:“還有那件,那件也不錯。”
江離雯看著那設計婉約的長裙,疑惑的挑了下眉:“然然,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風格了?”
“不是我穿。”驀然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嘿嘿的笑了起來,笑的江離雯有那麼一點不自在:“那是給誰穿。”
驀然然神秘兮兮的湊過來,俯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江離雯的眸一下子瞪大了:“你是想死嗎?居然能想出這個來!”
“安啦安啦。”驀然然眨了下左眼:“這樣婚禮現場才有意思嘛。”
江離雯扶住額頭,嘴角也勾起了笑,仔細想想,確實有意思……
“等一下,我電話。”江離雯邊笑著,邊從包包裏拿出震個不停的手機,轉過身去,按下了通話鍵。
手機那頭的呼吸聲有些不順,說話的人像是費勁了力氣才能將話流暢的說出來:“雯雯嗎?”
江離雯的身子猛然一僵,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顫,即便是隔著電話,她也不會認錯,這個聲音是那個男人的!
“有事?”她深吸了一口氣,再出口時,聲音已經很平淡了。
蘇企剛軟下了語調,像是在哀求:“雯雯,你能來看看爸爸嗎?爸爸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了,我隻想在走之前再看你一眼。”
“走?”江離雯嗓音一緊:“你要去哪裏?”
蘇企剛說起話來,還是磕磕巴巴的:“不知道,大概會離開帝都,找一個小城市過完下半輩子。”
江離雯聽出了他的異樣,柳眉擰的更緊了:“你怎麼了?說話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電話那頭楞了半響。
像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問,蘇企剛有些恍惚:“我中風了,不嚴重,就是手會抖,說話會斷斷續續。”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江離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記起很小的時候,這個男人很愛她,每天回來,即便是上班再忙再累,也會蹲在她的床邊,摸摸她的頭,看看她睡了沒有。
然而現在,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抱著洋娃娃睡覺的小女孩了。
而他也老了,老到了中風的年紀。
她很恨他。
她恨他的無情,恨他的無義。
她曾經瘋狂的想要毀掉蘇家,想要讓他也嚐嚐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現在,蘇家真的散了。
這個男人也終於自食惡果,眾叛親離。
然而,她的心裏並不痛快,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的有些疼。
電話那頭傳來老年人一樣的輕歎聲:“雯雯,你能完成我這個願望嗎?”
“你在哪?”江離雯閉了閉眼,最終決定過去。
蘇企剛把她約在了目前落住的酒店裏,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送別的意思頗濃。
江離雯是由酒店侍應帶進去的,再看到蘇企剛的樣子時,她的心髒狠狠的抽了一下。
那個總是喜歡把她高高舉到頭頂的男人真的是老了。
他的頭發不僅白了,嘴也因為中風有些微歪。
在他的身上再也不看不曾經那股意氣風發的俊朗,留下的隻有微抖的手。
甚至在他給自己夾菜的時候,那手也是抖的。
江離雯始終不夠鐵石心腸,她最看不得的就是這個,扭過頭去,把菜盤擺好,方便他能夾菜上去。
蘇企剛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一直撐著的笑似乎有些僵硬,山珍海味吃在嘴裏也失去了原有的滋味兒。
他低頭看了下手上的表針,像是在計算的時間,又像是在掙紮。
他還不清楚,白染的計劃是什麼。
他更加不知道,現在白染就在這間酒店的餐飲區裏。
她的對麵坐著的是淩汜,這麼多天沒有在媒體麵前露麵的他,依舊是慵懶肆意的大神摸樣,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敲在了桌上,嘴角略微上揚的,帶著微微的邪氣,黑色的T恤衫配上淺色牛仔褲,脖子上戴著銀色的十字架,他的穿著看上去很酷,做工更是講究,色澤搭配的十分帥氣,很容易就能吸引四周的目光。
“白染姐找我,是有什麼事?”他吊兒郎當的開口,身子向後仰著,漫不經心的靠在了雕花木椅上。
白染笑了笑,故作落寞的攪拌著手裏的咖啡:“你知不知道阿離要和江小姐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