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陸良一臉的鬱悶,肖菲體貼地遞上一杯水,問道:“怎麼了,公安局上 班不如意啊?”
陸良一口氣把水喝光,沒好氣地說:“把我當閑人養著了。”
聽完了情況,肖菲說:“算了,到了別的單位也是這樣,你剛一去,哪裏有那麼多好崗位等著你啊,先進去再說,有了機會再調動一下吧。”
陸良覺得有道理,心中這口氣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接下來的幾天陸良一直在考慮著要不要換個單位,徐宏也沒有找他。在刑偵支隊裏陸良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報,看著別人忙來忙去,陸良覺得自己完全像個局外人,剛來到這裏就被邊緣化,陸良感覺很是無奈。
一天陸良從廁所出來,正好遇到徐宏迎麵走過來,陸良打了個招呼。徐宏說:“小陸,陪我下去走一走。”
陸良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沿著樓梯慢慢走到辦公樓下。一路上遇到幾個走過的人,都跟徐宏打著招呼,看到跟在徐宏身後的陸良,都多看了他幾眼,眼神有些怪,陸良微笑著向每個人示意。
走到辦公樓門口,徐宏在黑板報前站住了,指著一片斑駁的黑板,對陸良說:“支隊的民警每天都慢著辦案子,很累,很辛苦,我看需要做點什麼來給他們鼓鼓勁。我們部隊的黑板報,很是能起到宣傳先進、振奮精神、鼓舞士氣的作用,我覺得這一方式在公安隊伍內同樣適用。”
陸良點點頭,徐宏在部隊是搞政工出身的,對用政治形式鼓舞幹勁這一塊工作很有眼光。
徐宏接著說:“你看這塊板報,有多久沒用了,需要舊貌換新顏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怎麼樣?”
陸良覺得每天閑得慌,有點事做也好,何況是徐宏交待的任務,當即點頭答應。
徐宏說:“那就這麼說定了,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來驗收。”
說幹就幹,送走了徐宏,陸良到辦公室的來墨水和板刷,黑板上原來的斑駁字跡不知存在了多長時間,內容又枯燥,版式也死板。陸良把這些字跡擦去,又用墨水把黑板重新上了一遍色。等搞完這些,陸良的袖子上,衣服上沾了不少的墨跡,但黑板黑油油的,煥然一新。
由於黑板還是濕的,不能寫字,陸良就回去找資料。他先是把刑偵支隊的曆史找來,把最近幾年的先進事跡梳理了一遍,又找了幾個經典的案例,準備把這些東西搬到黑板上。
第二天,陸良拿著粉筆和準備好的材料來到辦公樓前,用手摸了摸黑板,已經幹了。陸良先用尺子標著,用粉筆把版麵設計出來,然後在最上端寫上“亮刑警風采,鑄利器神兵”幾個醒目的隸書,又描著加粗。在邊角及各版麵的縫隙處又加了些圖案,整個版麵既新穎,又醒目。整完這些,他又用工整的楷書把準備好的文字材料加了上去。
在陸良忙活的時候,經過的幾個民警停下來,在板報前觀看,一邊看,一邊不時地點頭,看來板報很得他們的肯定。
這時徐宏走了下來,看了看陸良的成果,也是很滿意,笑著說:“不錯,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搞宣傳的好材料。”
圍在旁邊的幾個民警也跟著說:“不錯,政委,這板報讓人看了眼前一亮,裏邊的內容也是很實在,都是我們幹過的案子,看了啊,仿佛又回到辦案的時候,很有成就感呐。”
徐宏哈哈一笑,說:“我們平時工作忙,又累,以後啊,各種集體活動還是要搞起來。比如組織一些歌唱比賽讓大家放鬆心情,組織一些體育活動,讓大家鍛煉一下身體,我們不能光幹革命工作,把心情搞壞了,把身體搞垮了,我們要幹事,但更要快樂地幹事。”
高進平時總強調破案率,要求幹警加班加點,平時還真的很少關心他們的生活與心情,徐宏的這此理念,像一陣清風,讓在場的人感覺到一股新意。
幾個人正圍著板報興奮地議論,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威嚴的咳嗽聲,幾人回頭一看,原來高進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幾個人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小心地跟高進打了個招呼。
高進看了看陸良的板報,臉上沒有表情,身後的幾個人知趣地走了。
徐宏對高進說:“老高,我感覺幹警們平時太忙,心情也累,工作太苦,叫小陸搞點小東西,活躍一下氣氛,你看,亮刑警風采,鑄利器神兵,寫得多好,多有氣勢。”
高進黑著臉說:“刑警本來就是個苦差事,不苦就不叫刑警了。”說完,轉身走了。
徐宏心裏這個氣呀,罵了一句:“狗日的。”也背著手向高進相反的方向走了。
陸良有些傻眼,剛才辦板報的一腔熱情像被從頭澆了一盆冷水,強忍著把剩下的內容寫完,默默地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到辦公室。
突然身後有人叫他,陸良回頭一看,是高進又折回來了。他趕快打了個招呼:“支隊長。”
高進走過來,指著“亮刑警風采,鑄利器神兵”這幾個字說:“我覺得這幾個字不好,什麼利器神兵,這又不是封神榜,改了,改成‘刑警雖苦,梅花香自苦寒來’,這才符合我們刑警的特點。”說完,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