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吃了一次,燒烤攤的老板認出了他們,知道今天又會有不錯的生意,嘴巴咧得跟老娘們的褲腰一樣。
酒菜上來後,大家都熟了,相互間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幾瓶酒下肚,氣氛很快就起來了。陸良坐在邊鋒的旁邊,招呼大家說:“這是我們特案科第一次請三科邊哥喝酒,哥幾個一定要招呼好了啊。”
大家一聽,跟著起哄,由於邊鋒這個人雖然懶散,好吹點牛皮,但人不壞,人緣挺挺好,也開得起玩笑,所以大家都很能接受他。丁大力端著酒杯就過來,一仰頭就喝了下去:“邊哥,這國家大事我不如你,可喝酒,兄弟就不怕你了。”
邊鋒人也比較爽快,來者不拒,誰來都是一杯幹,他的酒量其實隻有一般,三瓶啤酒下去,眼珠子開始發紅,舌頭有些不利索了。
他坐在陸良的旁邊,摟著陸良的肩膀說:“兄弟,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人才,當初是高進故意為難你,誰不明白啊。但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現在徐支隊起來了,他可是欣賞你,好好幹,我看好你。”
陸良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說:“多謝邊哥,雖說徐支隊不排斥我,但還要兄弟們看得起我。”他跟徐宏的關係整個支隊都知道,所以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王勇過來,又跟他幹了一杯,邊鋒變得說話都有些聽不清了,陸良都要把頭低下來,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能聽得懂他說些什麼。
“我跟你講,你是咱們幾個科長裏麵最有才的,最有希望的。”
陸良謙虛地說:“我有什麼才,邊哥太高看我了,做兄弟還可以,我這人實在,喜歡以心交心。”
邊鋒眼珠子瞪得老大,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陸良心裏一陣抽搐,但沒有表露出來。
邊鋒瞪著眼說:“我把咱們幾個科長分析得最透了,現在支隊大案要案都要靠你了黃文寧來撐著,但黃文寧跟你能比嗎?他以前是高進的人,跟著高進跟徐支隊作對,你說徐支隊會重用他嗎?樊兆虎現在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以他的年齡,還想有什麼政治前途。二處的沈業嘛,更是高進的人,除非他調走,不然,在這裏隻要徐支隊在一天,他就沒有起來的可能。”
陸良心裏說:看來你把心思都放在琢磨這些事上了,不過,他分析得倒是頭頭是道。他應付著,他想看看邊鋒還能倒出什麼更重要的料來。
邊鋒看了看旁邊的幾個人,他們都喝得差不多了,誰也沒有注意二人在講悄悄話。邊鋒把嘴放在陸良耳朵上,說:“你知道為什麼徐支隊能起得來麼?他有關係啊,他跟蘇達鈞副市長那不是一般的關係,你知道是什麼關係?”
這個陸良感興趣,但他真不知道,於是問:“什麼關係,我還真不知道。”
邊鋒腦袋一輪,說:“我告訴你,他們兩個人的父親當年是一個部隊上的。當時蘇副市長的父親是師政委,徐支隊的父親是他手下的一個幹部。在蘇市長的父親幹得很不得意的一段時間,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隻有徐支隊的父親依然很尊重他,沒事陪他聊聊天,不時進去看望他一下。人在高位的時候,你是看不出來誰是真心對你的,隻有不得意時,才能看得出來,所以,蘇副市長的父親把他記在心裏。後來,蘇副市長父親升遷,到集團軍裏任職,慢慢地把徐支隊的父親也提了起來,徐支隊父親退休的時候也是師長。我告訴你,為什麼徐支隊轉業到我們單位就能幹政委,那都是有背景的人,沒背景的人剛轉業誰會給你個職位?見鬼去吧,現在社會,要麼你有關係,要麼有錢,沒關係沒錢,像我這樣的,過一天是一天算了,別有太多想法。”
說完,頗有感慨地搖搖頭,跟陸良碰了一下杯,喝了下去。
陸良這才明白徐宏的關係,他平時也知道,徐宏背後絕對有關係,但沒想到竟然是蘇副市長。
陸良很佩服地問:“邊哥,你消息真是靈通啊,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些信息的,我們都是井底之蛙,什麼都不知道,你真行。”
邊鋒不無得意地說:“我從小在寧海長大,哥們多啊,現在各行各業都有,平時沒事就在一起吃吃飯,吹吹牛,這些事,都是從他們那裏聽來的。”
陸良舉了舉大拇指,說:“邊哥交際真廣。”
邊鋒更是得意,吔斜著眼睛,說:“我再給你講個事情,我算過了,正處可以幹五十五,馬上,我們局裏麵就有一個副局長符合條件,要退休了,這意味著什麼?”
陸良當然明白,這意味著空出一個副局長的位子,夠著條件有想法的人,肯定要在底下活動了,一場場的博弈也許已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