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陸良給錢老四打了個電話,錢老四的酒還沒有醒。
陸良說:“老四,昨天我提到了保護費的事,由於兄弟們都在,有些我話我不好說得太明白,這事你一定要上心。”
錢老四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說:“昨晚喝得太猛了,你沒事吧?”
陸良說:“我沒事,我在跟你說保護費的事。”
錢老四還是不在意,說:“沒事,你放心吧,他們敢來,我們兄弟絕對讓他們爬著出去。”
陸良有些不滿,說:“老四,你沒動腦子想過這事,你們兄弟幾個打架厲害,可是人家人多,再說我們是做生意,你總不能天天跟人家打架吧?”
錢老四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他問:“那你說怎麼辦?”
陸良說:“你聽我的,從現在起,你就要做好準備。我告訴你,紅船村有兩夥人,一夥是外掛會的,一夥是東陽幫的,無論是哪夥人來你這裏收保護費,你都要告訴他,你們已經向另一幫交了保護費,等他們走出電玩廳,就讓王立幾個沒公開亮過相的人教訓一下他們。”
說罷,又特意叮囑:“一定等他們走出電玩廳一段距離之後再動手,絕對不對在電玩廳裏麵打架,還有,一定不能讓他們知道是我們的人幹的。”
錢老四並不是純粹的大老粗,陸良一說這些話,他就明白了陸良的意圖,也明白了為什麼陸良死活不讓幾個弟兄露麵,是要留到關鍵時候發揮作用。
他說:“我明白了,你說,要把他們收拾到什麼程度?”
陸良想了想,說:“隨便,隻要不出人命就行。”
錢老四輕鬆地說:“明白了,管他媽的什麼外掛會、東陽幫的,來一個老子滅一個,來一夥老子們滅他們一夥。”
叮囑完錢老四,陸良點上一根煙,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電玩廳開業了,他與兩個團夥之間的鬥爭也將正式上演,幾番較量下來,誰是紅船村的老大,就會見分曉。
就在陸良叮囑過錢老四的第二天,真的就有人上門來收保護費了,來的是許喜言手下悍將小飛哥,就是睡過東陽幫甄有財小弟老婆的那位。他禿腦殼上帶著一頂氈帽,晃著高大的身材,帶著三個小弟就來到電玩廳。當時電玩廳裏隻有錢老四和小東北兩個人,聽完那天晚上陸良的話,任汝榮第二天就去跑著找下一家電玩廳的位置去了。
雖然現在天氣還不熱,但小飛哥手裏拿了把折扇,上衣穿了件白襯衣,沒扣扣子,敞著懷,裏麵是一件跨欄背心,露出胸口上的一撮胸毛,下身穿一條黑色的褲子,鬆鬆垮垮的,褲襠耷拉到小腿上邊,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圓口布鞋,露出白色的襪子,像極了舊社會上海灘的流氓。他後麵的幾個小弟都穿著肥大的衣服,腰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帶著家夥。
時間還早,沒有幾個客人,錢老四跟小東北正在玩撲克算命,看到小飛哥那不可一世的裝逼模樣,沒有理他,繼續往桌子上已經擺了一大片的撲克牌上加牌。
小飛哥一步三搖走到二人跟前,站定了,說:“你們是老板吧?”
這情形突然讓錢老四想到自己在老家遊戲廳裏長頭發來收保護費的情形,他不明白,為什麼老是有這麼一類人,總喜歡幹這種欺行霸市的事情。
錢老四抬起頭來,說:“是的,想玩什麼啊,哥幾個?”
小飛哥把扇子在手心裏拍了拍,說:“你們是剛到這裏的吧,不認識我?”
錢老四想到陸良的話,笑了,說:“不好意思大哥,我們的確是剛來的,你也是第一次到我們這裏來玩吧,歡迎!”
小東北沒有理會這些,似乎還在沉迷於桌子上的牌局。
小飛哥斜著眼睛看了看他,說:“你新來的,不認識我就算了,告訴你吧,我們是外掛會的,外掛會聽說過沒有?”
錢老四趕快說:“原來是外掛會的大哥,快坐。”說完,要去倒水。
小飛哥看他聽說過外掛會,麵有得色,攔住他說:“既然知道外掛會,那麼你就應該明白我不是來玩的了吧?”
錢老四裝糊塗,說:“我還真不知道你們來有什麼事?”
錢老四啪地打開扇子,看著上麵畫的一隻老虎,說:“你聽說過外掛會,當然知道在紅船村開鋪子的,都要給我們交點份子錢,這個規矩你有沒有意見?”
以往隻要他在別的地方說出這句話,一般的店主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等著他開價。但錢老四一臉的不理解,說:“大哥,前段時間剛有人來收了份子錢啊,我都交過了,我這裏還有收條。”說完,要到櫃台下麵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