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人都走光了,陸良帶著慕小山和楊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陸良鐵青著臉,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低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陸良有些火了,用手指頭敲著桌子問:“我在問你們呢?”
慕小山低著頭說:“這個月我們強製戒毒的任務完成得很差,我們兩個就加大了工作力度,希望多抓幾個人,昨天在一個酒吧裏,看到當事人,就是老太太的兒子,他當時表現得很不正常,極度激動,興奮,我們就把他帶回來,經過自己初期檢測,他尿樣呈陽性,我們就決定把他送到戒毒所,讓老太太簽字的時候,她死活不同意。”
慕小山說的事件過程沒有任何問題,陸良問:“那麼檢測結果是不是真實的,能不能經得住考驗?如果再次做檢測,是不是還一定是呈陽性?”
麵對陸良的一連串逼問,二人沒有回答。
看到二人又不說話,陸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可能是我給你們的壓力太大了,為了完成市局交給的量化任務,你們的壓力也很大,把可關可不關的人都想去關了強製戒毒。你們的工作積極性我是認可的,你們的難處我也理解,可是,工作不能這樣幹啊,請給我講一講實話,這件事,你們想怎樣繼續下去?”
楊雄說:“不行就再做一次檢測吧,如果真的是陰性,那麼就把人放了。”
陸良苦笑了:“如果人家不同意,非要找你要個說法呢?”
二人不語了。
陸良說:“我建議,如果你們真的沒有把握,這事就這樣算了,如果人家不來找我們,我們也不要去找人家了。”
二人點頭。
慕、楊二人離開辦公室後,陸良又生氣,又無奈。他知道自己上次找慕小山談話講強製戒毒任務的事給了他太大的壓力,由於有孟令欣的前車之鑒,現在沒有人敢忽視他的指示,這說明他在派出所已經形成了絕對權威。但他希望所裏的這些民警幹工作還是要講方法,不能胡來,如果胡來的話,還不如閑著,這樣至少不會給自己惹事。
吃中午飯的時候他看到了東北,這個家夥平時看到他都會主動湊上來,又說又笑,有說不完的話,今天他有些異常,故意躲著自己,看到自己在廚房門口吃飯,他就端著飯碗溜到了值班室的門口,背對著自己跟一個保安說話。
他走了過去,拍了一下東北的肩膀。東北縮了一下脖子,回頭看是他,強自笑了笑。
陸良把筷子交到端著碗的右手,用空出的左手摩了一下他的腦袋,問:“你小子今天怎麼了,看到老子就溜啊,是不是向我借過錢,我忘了,你從實招來。”
東北趕快搖手,呲著一口板牙說:“所長,你可不要誣陷好人,我可從來沒有錯過你的錢。”
陸良笑著問:“那你為什麼躲著我?”
東北說:“沒有啊,我跟這哥們嘮兩句,昨天我們一塊出去喝酒了,還在說昨天沒說完的事呢。”
陸良追問:“什麼事啊,這麼有意思,到現在還在想著?”
東北不說話了。
陸良說:“吃完飯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東北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地說:“所長,我吃完飯還有事,還要跟著慕隊長去抓人。”
陸良立刻把臉板下來,說:“哦,那我替你向慕隊長請個假?”
東北不說話了。
陸良換了一個態度,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小肚子,小聲說:“我辦公室裏有好煙,過來抽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