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動員(1 / 2)

在山頂,肖國棟又觀察了一會兒,說:“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還有事要安排。”

到了路邊,上車的時候,肖國棟對尹傑說:“小夥子,你坐我的車,我有事要問你。”

尹傑也不推辭,上車就坐在了肖國棟的身邊。一路上,肖國棟把尹傑在鎮子上的見聞問了個一清二楚,一邊聽,一邊在那張地圖上畫著記號。到了市局,下車後,他握著尹傑的手說:“謝謝你,小夥子,你給我這次來寧海調研提供了有價值的一手情報,你就相當於我們打仗時的偵察兵。”

尹傑說:“古時候叫探子,這個我知道,我喜歡曆史,還研究過我的家譜呢。”

肖國棟被他逗樂了,笑著衝他揮揮手,帶著王功華和徐宏去會議室裏研究方案去了,陸良三人則回到自己辦公室。

三人一邊回味著與肖國棟此行的過程,一邊說:“看來肖副廳長比較喜歡尹傑,你好好表現,說不定這些嚴打搞完,他會帶你回去做秘書。”

尹傑說:“我怕支隊長不舍得啊。”

三人一路說笑著回到辦公室,一邊討論寒亭的人和事,一邊等候著肖國棟和局裏的安排。

誰知,肖國棟從寒亭鎮回來後,在寧海再沒有任何動作,當天就回省公安廳了,此後的半個月裏,也未見廳裏有任何的反應,時間靜靜地過去,寒亭這件事,似乎成了過往,被遺忘了。

大半個月後,省公安廳下發通知,要求全省各市統一開展晉職晉銜培訓,寧海市按照通知要求,向各區縣公安局下發通知,要求兩年內需要晉職晉銜的民警統一到市武警支隊訓練基地報道,自行帶足武器彈藥。

參與培訓的多是年輕民警,聽說有培訓任務,終於可以暫時從繁忙的日常工作中脫身出來,都高興地前來報道。到了基地後,他們被全部收繳了通訊工具,並且嚴禁外出和與外界聯係。基地門口站滿了好幾個武警戰士,圍牆四周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這讓參加培訓的人感覺氣氛有些異常,在心裏嘀咕,這培訓要求也太嚴了吧,跟往年區別太大了。

當天下午五點,全部參與培訓人員到齊,副廳長肖國棟突然出現在市公安的辦公大樓裏,他要求市局下電話通知,召集寧海市局全局,包括消防和武警在內的各警種一把手在武警支隊訓練基地參加緊急會議。

陸良下午七點到達訓練基地,在進入會議室的時候,陸良碰到了徐龍顯。徐龍顯臉色陰沉,低著圓滾滾的腦袋,一雙環眼沒有一絲光彩。各支隊長們也知道他前段時間出了事,並且連累局長王功華在市裏省廳挨了批,因他平時做人過於目空一切,所以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晚上八點半,在王功華、徐宏和另外幾個副局長的簇擁下,肖國棟準時出現在會議室。在場的很多人都聽說過這位傳奇副廳長的軼事,現在終於見到活的了,也算是小小地滿足了一下好奇心。在中國做領導,個人魅力還是很重要,在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工作能力的象征。

肖國棟的開場動員一如既往地直接,他大著嗓門說:“同誌們,在座的都是我們市公安局的骨幹,是精英,看到你們,我心裏就踏實。我這個人就這個習慣,如果哪一天看不到手下的幹部,心裏就空落落的,就像沒有了士兵的將軍,大家想想,沒有了士兵的將軍靠什麼打仗,心裏不慌才怪。”

他講話老愛拿帶兵打仗做比喻。

他接著說“看到大家我就踏實了,有了你們,我就有了敢做一切事情的資本。前段時間在寒亭鎮發生的襲警事件想必你們也聽說了,有些同誌本人也參與了。這是我們這裏出的天下奇觀,天下奇觀啊同誌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法製社會裏,出了寒亭鎮這樣一個怪胎,敢於把步槍、子彈拿到大街上來趕集,家家戶戶樓房蓋得跟碉堡一樣,他們想幹什麼?想擁兵自重?想搞地方割據?太天方夜譚了吧?在這裏,你們寧海市公安局的領導幫子有問題,為什麼這種現象存在了這麼長時間,不向上級彙報?當然,我並不針對你們這一屆班子,我們講話要客觀,這是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也不是在你們任期內才出現的。這也跟寧海市某些領導的思路有關,昨天我就差點跟他們拍桌子,我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光想著保自己頭上的烏紗帽?老百姓的平安、我們民警的生命你們都保護不了,還怎麼保自己的烏紗帽?我當時就這樣問他們,他們哪一個敢站出來跟我爭辯?沒有一個敢的,就是私心嘛,這麼大的私心你還做什麼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