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國棟的一番話,跟連珠炮似的,大家從來沒聽到過任何一個領導說話這麼直接,這麼大膽。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但能把實情講出來,講給某些人聽,還是需要勇氣的,這跟職務高低沒有太大的關係。
大家都正襟危坐,沒有一個敢開小差、交頭接耳的。
肖國棟有些激動,他喝了一口水,說:“我不知道他們怕什麼,是怕影響民族團結、社會穩定麼?我們都知道一句話,叫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做什麼事都要有規矩,沒有規矩不就亂了套麼?寒亭不就是亂了套麼,無法無天,竟然敢槍殺我們公安民警,這是什麼行為?孫猴子大鬧天宮就是因為頭上沒有緊箍咒,要當什麼齊天大聖,後來被如來佛壓到五指山下,戴上金箍,還不是乖乖地去西天取經!”
講到這裏,會議室的人突然暴發出一陣掌聲,寒亭事件後,市裏還在猶豫,這幫新老公安肚子裏早就憋著一肚子的氣,肖國棟的講話太解氣了。他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上馬做將軍,下馬做政委,一下子把大家的氣勢就挑撥了起來。
看到大家有些高漲的氣勢,肖國棟視若不見,繼續他的講話:“可能他們是怕拿不下寒亭鎮,害怕會死人。死人有什麼可怕的,打仗就要死人。想想我們共產黨的經曆吧,打日本鬼子,打美國鬼子,打蘇聯鬼子,打越南鬼子,打了多少仗,誰心裏願意打仗?你們誰上過戰場,誰看到過在戰場死人?我們誰不想平平安安搞生產,可是敵人不想我們這樣做,要消滅我們,要給我搞破壞,我們怎麼辦?隻有打仗,打仗總要死人,總要有一部分人做出犧牲,如果一個民族沒有為民族大義犧牲的精神,那這個民族就要完了!”
他講得情真意摯,說話沒有絲毫的思考和猶豫,讓人相信,就算現在讓他去上戰場,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
“一個小小的寒亭鎮怕什麼?現在是共產黨的天下,是人民的天下,幾個走私分子有這麼可怕麼?害怕的應該是他們,不然他們為什麼要修那麼高的樓?我們要相信,真正願意與社會公開為敵的隻是少數人,大多數人是跟風,看到別人掙了錢,也跟著幹,他們內心隻是想過好日子,並不想與誰為敵。過好日子的願望誰沒有,你有,我也有,但不能為了自己過上了好日子,就不讓大多數人過不了好日子,那就違背了基本的道義,當然,更違反了法律。”
說到這時在,他舉起拳頭,砸在麵前的會議桌上,說:“所以,我告訴大家,今天叫大家到這裏的目的,就是告訴大家,省公安廳已經決定,對寒亭鎮進行嚴打!並且我堅信,我們有能力打贏這場戰鬥!”
講到這裏,肖國棟的動員戛然而止,幹淨利索地說:“我的話完了,下麵讓徐宏布置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
聽到肖國棟宣布嚴打的通知,大家感到突然,看來這次省廳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事先並未透露半點風聲,此次集訓就是為嚴打準備兵力,並非為了什麼培訓。大家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參與其中,一時心態名異,隻是在坐的大多數人並未經曆過真正的戰爭,以前覺得打仗是很遙遠的事,沒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參加,一時都有些緊張。
隻有陸良,他已經從徐宏那裏事先得知了消息,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他已經等了太長的時間,心裏憋了一股勁,現在聽到這個宣布,隻有按捺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徐宏清了清嗓子,拿出幾張紙,開始宣讀活動的計劃。組織領導上成立由肖國棟任總指揮、徐宏任副總指揮的指揮部,局長王功華負責保障。王功華搞政工出身,沒打過仗,沒破過案,隻能做些保障的活,他雖覺得臉上無光,但也隻能麵對現實。
由於行動麵對的是普通百姓,跟對敵作戰又不同,雖然肖國棟動輒就是戰爭做比喻,但對些,認識還是清楚的。所以,製定的行動原則是教育多數、打擊少數、嚴懲首惡。
參加嚴打主要行動人員是此次參加培訓上來的175人,省武警總隊兵力負責機動,消防支隊負責行動中的滅火工作以便將財產損失降到最低,同時強調做好抓捕、取證、宣傳工作。
嚴打的範圍是寒亭鎮和周圍沙朗、木園、朱林、青田四個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