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翅膀（12）
第6天晚上10點
據說全身麻醉給人的大腦損傷很大，尤其是在記憶力上，當時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知道我從麻醉狀態蘇醒的很慢，麻木是一點點像冰山似的慢慢消融的，所有的知覺是一點點恢複過來的。我從無邊的空曠中回到現實，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鐵支架上的輸液仍在繼續，一滴一滴的；那些儀器的燈也仍在閃爍，一閃一閃的，還有那些牆壁也不再晃來晃去，而是固定在它們應該呆著的位置上。
一層薄霧逐漸消散的時候，我看見了燈光，知道現在是晚上；知道我醒了，有人在向我俯**來，看不清楚麵相，也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麼；就是感覺眼睛有些幹澀，身體有些僵硬，尤其是咽喉很不舒服，幹燥中間還有些從所未有的感覺，想咳嗽幾聲，發現不能夠；想喝點水潤潤喉嚨，可說不出話來，不過就是幹枯的嘴唇顫抖了幾下。
我的截肢手術整整進行了九個小時。那是因為我還***，醫生們對我的一點憐憫；本來很簡單的一個外科手術因為二姨媽在現場親自督促，所以在手術中他們不是采取快刀斬亂麻的簡單方式，而是一點點的剝離、一點點的思考，試圖幫我挽留更多的胳膊。手術後的結果是：左手保留到手腕處，右手截肢到肘關節以下三公分。
那個愛新覺羅啟笛是這樣唱的：“求你不要折斷我的翅膀，求你不要汙染我的天堂。不要讓家園的**安詳，終結在人類的貪婪**；求你不要折斷我的翅膀，求你不要汙染我的天堂。不要剝奪我生命的方向，讓愛充滿這夢中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