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再度落在台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巫亙,分明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光卻讓巫亙覺得脊背發寒——他知道,她在等他應下她的挑戰。
良久,良久,沒有回應。
女子也不急,輕笑著道:“既然巫族長不敢應戰,那麼就準備退位讓賢吧!巫族的族長……我也可以做。”冥夜的聲音很輕,卻因為夾雜著內力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得很清楚。女子的態度分明不強硬,分明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可是每個人聽到耳中就是不可置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神女這是怎麼了……”人群中疑惑之聲四起,人們開始議論紛紛。
“憑什麼,憑什麼……滾下去,滾下去……”叫囂聲漸漸響起,一波比一波激烈。
“憑什麼?”冥夜驀然勾唇淺笑,那笑意卻是極盡輕蔑的,那態度是極盡倨傲的,那語氣是極盡堅決的。“能者居之。”
於是人群之中又是一陣唏噓之聲,冥夜說的沒錯,族長是巫族神一般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最強。
很快,人們便統一了口風,“戰,戰,戰……”
冥夜唇角微勾,勾起的弧度卻是極淡極淡的,可是巫亙分明從中讀出了得逞的意味。
“放肆!族長豈是你這等叛徒可以挑戰的?若是要戰也可以,就讓我們陪你戰一場。”站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巫族如今稱得上巫師的其中之五,分別是冉衛雪的父親冉城,薑玥的父親薑明,薑子逸的父親薑木,孟良辰的父親孟慶,孟美景的父親孟曇。
看著這義正辭嚴的五個老東西,冥夜突然輕笑了起來,“嗬嗬嗬……五個打一個,你們倒是好算計!我倒是可以不介意,不過……這虧我可不會白吃!既然要打的話,是不是該下一個賭注呢?”
“賭注?哼——你也配!”說話的是薑明,他比誰都同很這個女子,因為冥夜身上流著的是他的血——冥夜是他這一生無法洗脫的恥辱,他比誰都要恨她。
“既然你們應下了我的挑戰,那麼挑戰後的結果必然是有輸有贏的,所以賭一個又有何妨?”冥夜好似絲毫沒有看到薑明眼中的厭惡與憎恨,仍舊淺笑嫣然。對她來說,像別人認為的那樣,她就是孤身一人,她從來都沒有過父母。
漂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嘲諷,突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讓人始料不及。“還是說,你們不敢?也就是說你們認為自己必輸無疑麼?”
“你……”薑明幾乎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女子的鼻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也配跟我們談及什麼賭注,你有什麼資格,你又有什麼值得來下注的?”這次開口的是孟曇,眯著的小眼睛骨碌碌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看向女子的眼神狠戾又無情。
“嗬嗬嗬……”冥夜清脆的笑聲在人群中激蕩開來,所有的人都被她笑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若是你們求我,我可以手下留情,留下你們一命。”冥夜那分明狂傲的語氣,讓台上的五人臉色泛青,恨得咬牙切齒。
冥夜是在挑釁,從一開始就在挑釁,她是看中了巫師的驕傲,看中了巫師的威信,巫師是絕對不能夠服軟的、巫師是絕對不能夠懦弱的,否則他們就不配當做巫族的巫師。
“到底想好了沒有?我說過了,若是覺得自己不行的話,完全可以從這裏滾下去。你們留下的位置總有人補上的,這個世界,巫族的不成文的規矩,族長和巫師必須是族裏最強的人,也就是能者居之。”冥夜字字千金,擲地有聲,容不得在場的任何人有一個反駁的理由。
巫族確實沒有那樣的規矩的,但是族長跟巫師是公認的全巫族最強大的人,換句話來說也就是能者,能者居之這句話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怎麼,不是想要變強,然後讓巫神蘇醒,將整個巫族帶向光明嗎?既然所有的目的一致,為什麼要讓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蛀蟲占了那個位子呢?”冥夜的語氣極盡嚴厲,似乎是在為整個巫族打抱不平,“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們,連一個賭注都不敢下的人,怎麼舍得舍棄生命為全族人做貢獻呢?”
舉眾嘩然,五人當即色變。
“好,我們應下!”五人對視了一眼,薑明咬牙切齒地道。
“好……”冥夜唇角微勾,看著五人是說不出的滿意,“你們的條件。”
五人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該從冥夜身上拿走什麼,女子身上完全沒有東西可以入得了他們的眼的——事實上女子也一無所有。
“若是你輸了,你這一生都得服從於我,不得有半點兒的違背和反抗。”巫亙站在高台上俯視著她說道。
她討厭這種感覺,她討厭這樣被他俯視著,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是被他圈養的玩物,除了服從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好。”冥夜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答應了,“若是我贏了,那麼我要知道你們瞞著全族人的秘密,你們所精心籌劃的到底是怎樣一個瞞天過海,在不知道的時候你們又做了哪些斷絕了巫族後路、毀滅了巫族希望的事情!所以,我要進入巫族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