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她這個公主的家!
朝陽長公主在外忿忿不平地想。內室裏麵,聽了陳天揚的話,六公主也是分外讚同的想。
你是哪根蔥哪根蒜,讓我父皇來替你尋人,真是膽大包天!
陳天揚的麵色卻十分平靜,一點也不畏懼這公主之怒。他答道:“下官隻知陛下曾說,百姓事、無小事。下官也不能對皇宮想進就進。下官隻知,陛下心係天下,心係每一個百姓。”
真是油鹽不進!
朝陽長公主氣得胸口都有些起伏不平,可她卻不敢完全否定陳天揚的話。
即便她有公主之尊,也不能質疑皇帝的話,不可能說皇帝不心係天下百姓吧?
“陳將軍能這樣時刻記得陛下的話,本宮很高興。”朝陽長公主坐回椅上,她深吸了一口氣,答道,“今日之事,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找到蘇姑娘,一切就清楚了。”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了。
陳天揚也知道這話已經觸碰到了朝陽長公主的底線。他沒有再堅持,答道:“有勞長公主派人為下官引路。長公主府太大,下官一人尋找,怕是失了方向。”
先找到蘇昭寧,才是當務之急。
陳天揚也終於退讓了一步。他道:“隻有找到蘇姑娘,才知道是不是誤會。”
要不要追究的決定權還是交給蘇姑娘自己吧。
麵對朝陽長公主,陳天揚選擇的是先禮後兵。而南懷信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他已經在南宛宛說過的湖亭查看過一番了。從湖亭出發的兩條道路上,都並沒有任何打鬥掙紮的痕跡。
這顯然就是有人冒用了朝陽長公主的名義,將蘇昭寧引了過去。
南懷信還留意到,湖亭連接的這兩條回廊,一條是通往的朝陽長公主正院。另一條則似乎人跡罕至,回廊邊上的樹木花草長得分外繁茂,連攀折的痕跡也沒有。
他在分叉路口略猶豫了一下,走向樹木繁茂的那一邊。
這朝陽長公主府,南懷信來的次數並不算少。可此處終究不是定遠侯府,他不是每一處都去過,也不是每一處都熟悉。
南懷信很努力去觀察每一個細節,希望從中找到一些蘇昭寧來過的痕跡。
他此刻腦海中能回憶起的,是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和過於簡單幹淨的裝束。
她太少首飾了,如果她像宛宛一樣,滿頭都是珠釵,兩手都是鐲子,她肯定會留下一些什麼的。
南懷信相信,他心頭上的這姑娘十分聰慧,麵對危險不會一無所知。
如果她察覺到了,一定會留下提示的。
而偏房裏,蘇昭寧待的地方,真的就有了危機。
那黑衣人已經到了門口。他是六公主身邊的暗衛,奉六公主命而來。
房間裏麵的,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
暗衛覺得,自己來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有些大材小用。
可是對於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從。
將外麵這扇門推開,暗衛望向房間裏的偏房門。
推門的聲音很細微,蘇昭寧卻仍舊聽到了。她有些意外,覺得這場算計來得突然,去得似乎也太突然。
對方就準備放她出去了嗎?
這樣關著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蘇昭寧在桌前站直,正準備走向那偏房門口,卻陡然發現了不對勁。
那腳步聲,一點都不像個先前的人。
這樣的腳步聲,太不正常。
蘇昭寧不知道這樣的不正常在哪裏,她隻知道,此時她的後背都有些發涼。
明明是六月的天,她卻覺得有些發冷。
很快,另一個聲音就印證了她的猜測。
隻聽門口的鎖被刀劍砍開,清脆的落地聲將她的心猛然一震。
不是用鑰匙打開,而是直接被砍開的。
來人到底是誰?
暗衛將鎖砍落在地上,他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將門慢慢地推開。
房間裏的,隻是一個深閨裏的小姑娘,他不會有任何失手的可能。
信心十足的暗衛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房間裏,依舊是那些東西——一個書案,一個繡架,一遝佛經。
除了這三樣,什麼也沒有。
不僅是陳設沒有,而且人也沒有。
暗衛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他把手中的劍扔到了地上。
“出來吧。你現在出來,我可以考慮不讓你死得太難看。”
蘇昭寧的心跳得飛快,她先就感覺到了滿滿的涼意,可是不想這是一種殺意。
她此時都來不及去想,為什麼會有人來殺自己。
她隻知道,那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