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一次不等蘇昭寧開口,就有人搶了蘇昭寧的先。
南懷信直接替蘇昭寧把話擋了回去:“嶽母何必說些這樣的話。本侯也是頭一次見到,這般三番四次對女兒插刀子的母親。”
南懷信用上了爵位的自稱,明顯已經有了不悅。他後麵的話,更加直白不留情麵。
“今日本侯在此,寧兒尚且過得如此艱難,一頓飯也食難下咽。本侯簡直無法想象,往日本侯不在,吾妻過得是何種日子。”
說完,南懷信站起身,直接就對著長安侯爺道:“侯爺,今日就此作別吧。”
南懷信與長安侯爺爵位相等,而皇帝麵前的情分,南懷信這定遠侯爺還勝過許多。
所以他不想給長安侯府麵子,便可以不給。
侯老夫人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原本對蘇昭寧的一絲不滿也消失殆盡了。
如今,侯老夫人、侯夫人等人都隻覺得是小黃氏不省心的緣故。
南懷信伸手給蘇昭寧,雖然話已出口,但他卻仍等蘇昭寧自己做決定。
蘇昭寧站起身,望向小黃氏:“母親,我今日回門,能見見九妹妹嗎?”
小黃氏沒有想到如此撕破臉的時候,蘇昭寧還要見自己的女兒,她警惕陡生:“你要做什麼?”
“寧丫頭想見妹妹,自然是可以的。”大黃氏卻找到了和解的機會,立刻上前一步,吩咐下人,“去抱九姑娘過來。”
蘇九姑娘人未進廳,哭聲就已經傳過來。
大黃氏話朝蘇昭寧說,實際上卻是對著南懷信在解釋:“九丫頭不知道怎麼了,如今經常日夜啼哭。”
小黃氏便伸手去接女兒。
在小黃氏的懷中,九姑娘的哭聲漸漸小了。
大黃氏便接著解釋:“所以你母親如今日夜要親自照料你九妹妹,寧丫頭你就莫與她計較。”
“精神勁頭差了,胡亂說話也是有可能的。”大黃氏這番話,其實是整個長安侯府眾人的共識。
這蘇九姑娘總是不停地啼哭,唯有小黃氏抱著才能哭聲稍緩。
雖然這又是一個丫頭片子,但終究是長安侯府的血脈。所以眾人因著蘇九姑娘,對她母親小黃氏也多了一些包容。
小黃氏的底氣源於此。
可她不知道,這張底牌,蘇昭寧早就已經一清二楚。
“九妹妹這般喜歡啼哭,祖母和伯母沒請大夫過來看過嗎?”蘇昭寧說話間,就伸手要去抱蘇九姑娘。
小黃氏皺眉避開道:“孩子家粘人要看什麼大夫。早年柔惠也是這樣過來的。”
“我可不記得惠丫頭也這般愛哭。”蘇敬正按著眉頭答道。
他心底想,丫頭片子真是太不討喜了。
蘇昭寧卻仍伸手去抱蘇九姑娘:“九妹妹就這樣離不開母親?且讓我試試吧?”
小黃氏原本不想鬆手,可感覺到侯老夫人和侯夫人的目光,她心中一聲冷笑,便決意讓蘇昭寧出個醜。
“也許九丫頭喜歡她二姐姐也說不定。”說話間,小黃氏將蘇九姑娘遞到蘇昭寧懷中。
不到一歲的蘇九姑娘才碰到蘇昭寧,就像被人掐了一下般,迅速大哭起來。
那哭聲比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黃氏嘴角有些得意,口中卻說得好聽:“九丫頭恐怕是見二姐姐太少,都不知道這是她的親人。”
“那倒未必。”蘇昭寧將蘇九姑娘抱在自己懷中,她背過身輕輕用袖中的帕子擦拭蘇九姑娘的脖頸後背,蘇九姑娘的哭聲就漸漸小了。
眾人有些奇怪,卻因為蘇昭寧背對著的緣故,而並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南懷信知道他夫人另有安排,便也不再出聲說走,而是靜靜站在一邊,觀看事態發展。
蘇瑾瑜站在一眾姐妹之中,看著木管完全落在蘇昭寧身上的南懷信,心情有些說不出的複雜。
送了一口氣,因為定遠侯爺明顯是真心心悅自己妹妹。
又有些舍不得。似乎好不容易養熟的一盆花被人連盆端走了。
蘇瑾瑜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那邊抱著蘇九姑娘的蘇昭寧。
蘇九姑娘此時已經完全不哭了,她發出兩聲舒服的輕哼,漸漸睡了。
蘇昭寧這才轉過身來。
大黃氏忍不住訝然道:“九丫頭竟這般喜歡她二姐姐。比她母親抱著還要安穩舒適些。”
方才小黃氏抱著蘇九姑娘,這孩子也隻是不大聲哭了,但始終有些不安穩地在懷裏踢踢踹踹。
蘇昭寧看向小黃氏,目光譏諷:“倒不是九妹妹格外喜歡我,而是她母親太不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