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丫鬟不是丫鬟?莫說她還不是姨娘,就是姨娘能越過夫人去?”
“對對對,前日我親耳聽說她得罪了夫人,被攆出去了。對了,我還是親眼看著李管家領牙婆子過來的。那牙婆子穿得可花哨了,一把年紀打扮得跟個二八少女樣的。”
“那也是發賣人家啊,怎麼會死?”
……
其實隻要稍微細心的人就會發現,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
破竹一個丫鬟,雖然在定遠侯府是一等丫鬟,也還算受主子重視。可她昨日明明白白就被牙婆子領走了。
一個被領走的丫鬟,她的消息怎麼能這樣快傳回定遠侯府?
顯然,真相就是某些人的有心為之。
趙嬤嬤傳完話後就回了自己的房中。
李管家正在溫酒喝。
趙嬤嬤聞到那酒味,就出聲嗬斥:“還沒天黑呢,你就喝得一身酒味。你這是想被老祖宗罵死嗎?”
李管家滿不在乎地將酒壺手柄處用毛巾包住,然後將酒壺從火上拿了下來。
他給自己不急不慢倒滿一杯酒,笑道:“老祖宗哪裏會注意到我。府上的主子,如今哪裏有空管我。”
“那事,是不是你做的?”趙嬤嬤聽了,就立刻問道。
她這些年,是被金錢迷了眼睛。但害人性命這種事,趙嬤嬤可從來沒有做過。她不想自己的枕邊人是個這樣的歹人心腸!
女人就是心軟又麻煩!
李管家都懶得給自己婆娘一個答案。他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臉上神情盡是滿足。
破竹那臭丫頭,怎麼能不死。她也夠本了,過去在定遠侯府,這一個一等丫鬟,有時候比他這個管家還要囂張跋扈。
這次,李管家算是借刀殺人了。破竹既是被殺的人,當然也是一把刀。畢竟李管家想借破竹對付的人,是這新上任的定遠侯夫人。
“去廚房給我端點下酒菜過來!”李管家對趙嬤嬤道。
趙嬤嬤忍不住又開口抱怨:“吃什麼下酒菜。先前侯爺親自抱著夫人回來的。你知不知道,親自抱著!你”
“而且,老祖宗一早就知道了消息。說是侯爺跟夫人在長安侯府中飯都沒有吃完就離開了。所以,他們回府前的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恐怕侯爺與夫人之間,感情早就有了。”趙嬤嬤想得很多。
越是這樣想,她越覺得自家夫君之前對夫人蘇昭寧的態度不行。
“你隻知道吃,吃吃吃!到時候真被主子們追究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看你吃個什麼勁!”趙嬤嬤鬱悶地抬手去搶李管家的酒杯。
李管家卻是抬手一推,就將趙嬤嬤推開來去。
“你不去拿,我吩咐其他人去拿。爺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伺候的。”李管家不耐煩地道。
他說完,就要推門喚人。
趙嬤嬤聽出李管家的話外之音,當即就鬧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了小狐狸精?還有誰伺候你,你說!”
聽著趙嬤嬤聲音有點高,李管家厭惡地看了她一眼。
可想到趙嬤嬤的身份能給自己帶來的便利,李管家話語仍是轉變了態度。
“哪有什麼小狐狸精,還不是小才。一個小廝,你也要吃醋不成?”李管家坐回桌前,提了酒壺給趙嬤嬤也倒了一杯酒,道,“你也喝一口暖暖身子。我跟你說,你不要這樣慌。”
“左右夫人都已經得罪了,那就不能心軟。”李管家想要做的事情,可遠不止破竹這一件。
他如今沒有全部說出來,可到時候,卻是要讓趙嬤嬤去做的。
他了解自己的婆娘,是個膽小的。
上了賊船,就下去不了。
趙嬤嬤確實這樣想。
她有些後悔,可後悔沒有任何作用。確實做都做了,看來隻能繼續往坑夫人的道路上走了。
此時,蘇昭寧的院子裏,南其琛則仍然在吵鬧不休。
他辱罵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對著抱住自己腿的白術、茯苓兩個,南其琛抬腳就是往她們心窩上踹。
令南其琛十分惱火的是,這兩個丫鬟就跟打不倒的木樁一般,才將她們踢開來去,又跪著撲了過來。
南其琛此時覺得,身邊少了貼身丫鬟真是太不方便了。
破竹沒了,他方才出來的急,還沒帶另一個貼身丫鬟。
如今蘇昭寧身邊這兩塊狗皮膏藥,怎麼扯都扯不下來。真是讓人氣急敗壞。
看來一定要再找丫鬟了。似乎今日那個就不錯。
南其琛望著蘇昭寧那依舊關得緊緊的房門,心底的旖旎收了回來。他想繼續踢開白術和茯苓二人,卻發現自己雙腳被兩個人的重量拽住後,遠不如先前靈活。
“蘇昭寧!蘇昭寧你給我出來!”南其琛隻能拚命吊著嗓子、拉高聲音喊道。
院子裏的其他丫鬟們聽到聲音,背地裏都悄悄議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