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邊的姑娘們玩得甚歡,夫人們便也都放下了心。
蘇昭寧其實也認真打量起這一群的夫人來。
南宛宛的婚事已經被吳老太君放到了眼前。諶家是暫時不行了,其他人家不代表就全部不行。
蘇昭寧有了諶仁和的前車之鑒,便少不得在此事上也分外留意一些。
那些夫人們雖然不再是明顯地探究目光,但對蘇昭寧的關注也仍是不少。
畢竟這位定遠侯夫人算是新入婦人這一行列的。
與顧夫人結交略微頻繁一些的,便小聲問道:“你與這侯夫人過去就見過嗎?”
顧夫人一想著蘇昭寧那塊雙麵繡的帕子,心底就有些發疼。她夫君、女兒和兒子均是才癡。這樣的妙人兒,若是到她家來,那才是頂頂好的。
雙麵繡是稀奇,最稀奇的還是那顆七竅玲瓏心呢。
自家女兒就是跟她爹、她兄弟一樣,太過直腸子了。
顧夫人又是一臉遺憾地道:“是啊,就是認識得晚了一些。”
想到自己女兒和蘇昭寧也算是閨中之友,顧夫人就大大方方地賣人情給蘇昭寧,她又道:“不過南姑娘如今尚待字閨中,倒讓我稍得安慰了。”
聽了顧夫人這樣說,其他人心裏便都琢磨起來。
其實在京中前些日子流傳開來的,不僅是蘇昭寧的傳言,而且有南宛宛的。
諶家與定遠侯府似有議親的想法,但諶大公子卻頻登長安侯府的門。這背後的隱情,讓每個熱衷於閑談的夫人們可以想出一百種不重複的情形。
無論哪一種,當然離開不了定遠侯府唯一的姑娘南宛宛。
顧夫人這話敲到好處地表明了,南宛宛可不是個愁嫁的姑娘。
蘇昭寧明白顧夫人的這份善意,便朝對方點頭笑了笑。
顧夫人也回以她一個笑意,並邀約道:“隔幾日侯夫人帶著南姑娘來我家做客,嫋嫋常念叨你。”
蘇昭寧當然點頭應了。
而另一位先前也在眾人中算先開口的許夫人,這時候將對蘇昭寧的試探放到了一邊,就也好奇地過來添話:“侯夫人過去也曾見過我?”
蘇昭寧誠實地搖了搖頭。她眉眼帶了淺淡的笑意,看向許夫人:“夫人會釀酒,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方才那會兒提到這梅花釀是許夫人你親手做的,也是許夫人自己告訴我的。”
“我什麼時候說了?”許夫人睜大眼睛看蘇昭寧。
那些年紀小些的官家夫人們就更是好奇地看向蘇昭寧。
她們暫時不要替自己兒子相看什麼兒媳,所以對蘇昭寧一開始就沒有存什麼打探的心思。
隻不過,這侯夫人,上次還沒有那般同眾人融洽,這一次竟這樣快就和幾個難以相處的年長夫人都搭上了話?
中書令夫人顧夫人難以搭話自然是因為他們家一家子的才癡,凡人難以與他們話題一致。
這許夫人娘家家世一般,夫家地位略高一些,原本她這樣的身份,最應當是姿態放低、八麵玲瓏的說話方式。可許夫人偏就是炮仗性格,說話直就算了,還時不時地出現些分外讓人難堪的情況。
她地位高,眾人便會忍著。
她地位一般,眾人就隻想遠離了。
此時許夫人果然又說些不太好聽的話了。
“搞半天侯夫人是信口胡說,瞎蒙對的啊。”
蘇昭寧這邊應對著說話又直又利的許夫人,南宛宛那邊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猶記得初見南姑娘,你便是眾心拱月一般站在眾人中間。如今被簇擁圍繞的,倒被換了另一人了。”一個明顯帶著挑撥的聲音出現在南宛宛的耳畔。
南宛宛抬眸看向麵前的女人,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初見蘇三姑娘你的時候,宛宛簡直覺得你容貌驚為天人。可沒有想到如今,你卻是這般模樣了。”
南宛宛上下打量一番蘇珍宜,眼神中多有不屑。
她的聲音並不小,加上蘇珍宜方才也是突然過來,於是聚在一起的姑娘們便也都看過去。
蘇珍宜穿了一身雪貂襖子,將整個人身形襯得是有些圓。
南宛宛偏要戳她傷處道:“那會兒隻覺得蘇三姑娘你是明珠耀眼,如今看著卻是珠圓玉潤得,也算打眼了。”
蘇珍宜簡直被氣得要五佛升天了。
她今日這一身,可是富貴的好料子。換了在長安侯府,她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就是如今在周家,她能穿成這樣,也全靠腹中這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