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手術室裏的刀尖生活(2 / 2)

第一個患兒被送回病房,時間顯示11點整,麻醉師開始了第二台手術的準備。這時食堂開午飯了。由於第一台手術結束得早,兩台手術間隙,李浩宇有將近1個小時用來吃飯和休息。但在食堂裏,身高一米八的他隻盛了一點西紅柿炒雞蛋、米粉肉和土豆炒青椒,外加一兩米飯和一杯酸奶。“一會還有手術,飯吃多了容易犯困。”話剛說完,不到5分鍾,他連菜帶飯和飲料都進了肚。手術間隙像打仗一樣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已經成為所有醫生護士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吃完飯,李浩宇坐在休息室的單人沙發上,喝了杯水,高度緊張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做完3台手術:再幹就相當於疲勞駕駛了

就像腦子裏定了個鬧鍾一樣,半小時一到,李浩宇準時醒來,這時,第二台手術的麻醉基本完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正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這是個5歲的維族小孩,左側股骨頭壞死。

12點半,無影燈亮起來,手術又開始了。兒童股骨頭壞死的治療是世界性難題。麵對如此高難度的手術,李浩宇反而顯得非常平靜,時不時和助手開個玩笑,但專注的眼神仍透露出他的心一直提著。孩子的外科手術與成人的不一樣,對精細度要求很高。他邊做手術邊說:“如果說成人的手術是修汽車,小孩子的手術就是修手表。”拿切口來說,這個手術的切口叫“比基尼切口”,就是內褲絕對能把刀口遮住,而且還要皮內縫合,瘢痕很小,把對外觀的影響降到最低。“小孩子在生長發育中,未來的日子很長,不能留下任何遺憾。”

整個手術過程中,李浩宇的身體一直微微地弓著,這種姿勢保持了1個多小時,由於腰和膝關節僵硬,直起身來的時候,他顯得頗有點艱難。手術中,孩子的骨頭碴紮破了他的手指。被紮破手指,甚至體液濺到眼睛裏,在外科手術中是常有的事,這讓醫生麵臨著較高的被感染風險。但李浩宇隻是皺了皺眉,手術結束後,他才趕緊脫下手套,用鹽水去衝洗傷口。洗完傷口,看到助手正在給孩子裹石膏布,他趕緊叫了聲“等等”,認真地把孩子腳上纏好的石膏布邊緣修剪光滑,以免它變得堅硬,割傷孩子幼嫩的皮膚。

第二台手術和第三台手術之間,沒有任何休息的間隙。手術結束,已是下午5點鍾。脫下口罩的瞬間,他長長地籲了口氣,有點疲憊地告訴記者:“做完3台手術,人的體力、注意力就到了極限,再幹就相當於‘疲勞駕駛’了。”

回到病房,看了看剛剛做完手術的幾個孩子,再安排一些科裏的事,李浩宇在醫院裏一直忙到晚上7點。“晚上還有研究課題的幾個事。”他告訴記者,醫院手術室的燈,每天都會亮到深夜。不僅是他,很多醫生、護士、麻醉師都要一直盯著。“這不是高尚,隻是一份對職業的堅守,對生命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