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張道全告別了蘇沐便回去了龍虎山天師府。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七星劍的事,張道全特意選在深夜上山。
天師府過去僅是曆代天師生活起居之所。在元代龍虎山鼎盛的時候,由第三十九代天師張嗣成組織擴建,形成了如今的道鎮天師府,成為龍虎山內門弟子修行的場所。
“師叔啊師叔,你交我的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啊。”張道全到了龍虎山下,拍拍身後的七星劍,悄然上山了。
龍虎山因為有山河社稷圖的庇護,外人隻能從外門進入內門,想直接進天師府,除非身懷至寶,或者是雷劫大能,否則隻會陷於陣中。
張道全雖是內門弟子,因為經常下山,性格又好,與外門的人也就比較熟。隻是隨便問了幾句就由人帶上山了。
“黛師姐,我那英俊瀟灑的苟師兄怎麼沒和你一起啊?平時你們兩人可是形影不離的啊。”張道全對著來人玩笑道。
“又拿你師姐我開玩笑。”
來接張道全上山的是地脈弟子趙黛,入內門五年,看著不過二十七八。張道全雖然入門早,但還是以晚輩自居,喊趙黛一聲師姐,這也是張道全在內外門都頗有人緣的一個原因。
說來奇怪,平時三脈弟子上山都是由其各脈派人去接,互不幹預。今天卻不是天脈之人派人來接自己,這讓張道全有點疑惑。
看出張道全心裏所想,趙黛解釋道:“自你下山後不久,掌門就開始閉關。現在內門事務都是由我師尊負責。”
趙黛和張道全神行上山,穿過天師府的府門,來到一處大院。
“行,你自己去天機堂吧,我就送你到這了。”
“有勞黛師姐了。”
見人影遠去,張道全一溜煙到了觀星台。
“哈,苟師兄,我不見你和黛師姐在一起,就知道你肯定又被三師叔罰看觀星台了。”
“師…師兄,就師兄,什麼…狗…狗師兄的。況且我…師父…對我的…的教導,怎麼叫罰呢?”苟仁平說完,從觀星台上縱身一躍。
“好好好,師兄就師兄,不喊苟師兄了。看師兄從十米高台一躍而下仍是呼吸順暢,氣息平穩,是不是已經結丹成功了?”張道全問道。
“師父…說我已…已經結成金丹,接…接下來把…金丹與…腦中元神結合…結合成胎,就可修成…陰神了。”
苟仁平天生口吃,張道全覺得黛師姐願意和苟師兄結為道侶也是不容易。
“哦,對了。我回來有要事要和三師叔說,你趕緊帶我見他。”
“可…我還要…觀星台…”
“我這事比你這事要緊多了,你趕緊帶我去見三師叔吧。”
張道全擔心蘇沐的安全,因此趕時間,拉著苟仁平往人和堂去了。
天師鎮道府,正一分三堂。除了大堂之外,天師府另設天機、地靈、人和三堂,屬於三脈內堂。
“你…你先…待在這,我去…去…”
“師兄你去通報一聲,我在這等就是了。”
“嗯。”苟仁平一點頭,入堂內去了。
不一會兒,苟仁平又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怎麼,師叔不在嗎?”
“沒有,師父…讓你進去。”說完,苟仁平就要走。
“喂,師兄,你不和我以前進去?”張道全問道。
“師父,讓我…繼…繼續去觀星…台看著。”
“那師兄走好。”張道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以後…以後再…再找你算賬。”
張道全進了人和堂,隻見堂前貼著一副字。
“和,人,與,樂。”張道全念道。
“錯了,是樂與人和。”背後一個深厚低沉的聲音傳來。
張道全回身,隻見一人一身黑白色道袍,衣袂飄飄,鶴發童顏。
“恭喜三師叔進入返老還童之境。”張道全一見來人便拱手說道。
來人正是人脈掌教王守陽。
“自從四年前的三脈之會後,我們叔侄二人好像就少有見麵了。”王守陽擺擺手,示意張道全坐下,“我與你二師叔不同,不管教中事務,忙於閉關也不常在教內走動,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三師叔有心了,是道全無禮,久未登門問候。”
“那麼你今天前來可是把我囑托的事辦好了?”
張道全麵露難色,從背後解下七星劍放在桌上。
“怎麼,沒找到人?”
“人倒是找到 ,體內有七星劍元,是師叔您要找的人無疑。但……”
王守陽拆開劍上黃符,一看劍柄處便問道:“劍出過鞘?發生了什麼事?”
張道全把幾天前七星劍欲弑主的事和王守陽細細地說了一遍。
“這劍你帶回去交給唐林。”
“啊?”張道全不解,“這劍帶回去,恐怕不好吧?我為他們擋下這劍差點下不了床,再來一次我可沒把握擋得住。”
王守陽伸出左手,大拇指在其他四個手指關節處撚撚點點。
張道全看完不知何意。
“師叔,這是?”
“這是七星本決,也是壓製七星劍的一個方法,現在我教給你,你回去在教給唐林。”
“說到唐林,”張道全不知該怎麼說,“這一任的七星劍主,元神好像散了。”
“什麼!”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元神一散便等同身死。
張道全少見自己師叔情緒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