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石穿心中也不由得對王子楓的來曆和身份產生了好奇。
首先,這個人是劉穎推薦給自己的。石穿倒是願意相信劉穎不會為自己送來一個敵人,很大可能是劉穎自己也不知道王子楓的底細。而這樣一號人物,對中國古典風水堪輿知識了如指掌,中醫底蘊豐厚,身手出眾外加城府驚人耐性十足,無論放在哪裏也絕對是頂尖中的精英。
難道是美國或是日本新近派來的臥底?還是說,有什麼其他的可能?
石穿忽然在腦海中閃過一道思路,而這個思路一旦閃過至此便再也揮之不去。雖然他並沒有任何的證據作證,可是那種感覺仍舊在似不斷的刺激著他一樣。他一時間甚至有些激動的在心中祈禱,祈禱這種猜測是真正的現實。而就在這時,一段記憶也越出了他的腦海。
王郎!
這個在伊爾庫茨克將他們引入埋伏的家夥,那一晚上他曾經提醒過石穿要注意兩個人。一個是陳傑,而另一個則就是出了事情的王子楓。這個家夥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在這一係列的行動中又起到了什麼作用?剛剛他的那個想法,與事實又到底相差了多遠?而且……他也姓王……
一時間,隻覺得千頭萬緒紛雜踏來,幾乎是剪不斷、理還亂。
下意識的,石穿便轉頭看向了陳傑。不知為什麼,這時他有了一種想要將自己心中秘密與人分享的衝動。然而,當他看見陳傑正在照顧著李隨風喝藥的場景時,這樣的念頭不知為何又突然間消弭的無影無蹤。
石穿自己苦笑了一聲,而後搖了搖頭。
搖頭的意思代表著否決,他本就是孤單一個人,他的心中本已經是一片堅冰。
焚檔,這是他許下的承諾,他是石穿,所以他將用一聲去完成這個諾言,所以他生命的意義便是焚檔。千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一年不成就兩年,兩年不成就十年,十年找不到就一輩子!直到自己摔倒在應當歸屬的墳地裏為止。
此生既然已經如此,他又何苦再去招惹他人?誤了那大好的年華……
想到了這一點,他忽然又想到了千緣。這個來自於日本的姑娘和自己何其相似,隻不過他們的區別在於:束縛住石穿的是一句許諾;束縛住她的,則是一種信仰……
“或許,也不完全是信仰吧?”北京醫院的病床上,身體有了些康複的禦手洗千緣笑著對秦昂天說道。此時的病房內隻有他們兩個人,病床旁邊擺著一大束潔白的康乃馨,身前則是一盤已經被洗淨薄皮的水果,還有一盒剛剛從正宗的日本料理店買來的壽司。
溫馨,和諧。
一男一女,兩個青年人暢談著心事,言笑晏晏,遙遙看去竟有些琴瑟相和之感。
這些日子以來,秦昂天每日裏都要來北京醫院探望這位他救下來的美女。而對秦昂天很是感激的千緣也沒有覺得他討厭,畢竟一個天性具有親和力且幽默細胞極度發達的家夥,總要比石穿這種冷麵硬漢好相處。起初,千緣對於秦昂天的到來還有些不適應,然而隨著交流的繼續,幾天過後卻也已經習慣了。漸漸的,甚至還能在一起聊得很愉快,吐露出一些之前不曾吐露過的心事。
在這個世界上,男人與女人聊得很愉快,往往就是某種關係正在生成或是即將生成的預兆。
對此,秦昂天心中十分的確信並向往,而且他沒有刻意做出什麼掩飾。甚至於從他的神態上就能看的出他對千緣直白的傾慕,以至於幾次三番千緣的日本秘書都想要將這個居心不良好像痞子一樣的家夥打發走了了事。隻不過,千緣對此卻有些不同的意見。“別人在想什麼,我們又有什麼權力幹涉?隻要他沒有心存歹意就夠了……”
於是乎,這個非親非故的探望者探病的次數便越來越頻繁,甚至到了後來已經取代了護士和秘書的位置,變成了千緣小姐在醫院中的首席陪護。反正秦昂天的外表一直是一個痞子般的做派,臉皮早已經被打磨的深厚無比,自然不畏懼小秘書殺人一般的目光和小護士們看待癩蛤蟆一樣的眼神。
反正,他早已經下了決心,他是吃定這隻天鵝了。
隻不過……
“或許,也不完全是信仰吧?”千緣平靜的回答聲似乎似一記重錘一般敲打在了痞子的心上,從來都處變不驚、運籌帷幄的龍騎統領大人,竟是出乎意料的有了一絲慌亂。秦昂天凝視著千緣的眼睛,壓下了心頭湧起的不安感,一樣刻意平靜的問道:“那麼,你為他付出這麼多?還為了些什麼?”
友情?欣賞?仰慕?還是……那個他最不想聽到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