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染也不會忘記她是赫連玉這件事。
如果容襲和赫連玉都是想要這個天下之人,那麼他們的相愛最後會有結果嗎?到底,他們這真的是愛,還是僅僅隻是一場互相心裏清楚的算計呢?
現在站在容襲跟前的玉染,有些猶豫了,她如今應該相信容襲嗎?
聽見玉染脫口而出的問話,容襲先是一頓,接著他瞧著玉染,笑得很是柔和,風吹起他的發絲,墨發與他雪白的肌膚互相照應,讓他顯得愈發出塵。隻是,下一刻,容襲便開口了,他的眼底如同以往的沉靜,他直言不諱,“是。阿染問我想不想要這個天下,我說,我想。”
玉染聞言,她的的神情變得不太自在,她垂下眸,啟唇道:“可是你說我是赫連玉。”
“沒錯,但是這與你問我想不想要這個天下有關嗎?”容襲溫溫地笑著問。
“但是你還說你喜歡我,你說我是你的妻。”玉染很快便道:“這點不是很奇怪嗎,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吧?你容襲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懂嗎?我現在沒有記憶,而你此時來尋我,我即便感覺以前的我肯定認得你,但我也不敢保證你是不是就和別人一樣想要我的命。”
“阿染,在這世上,我最不可能殺的人就是你。”容襲沒有因為玉染的言辭而表現出任何的慍怒,反而是眼底愈發地柔和下來,他對玉染笑著搖頭說道。
“我……”玉染還想說什麼,但她隨即便被容襲阻止了。
容襲的手輕輕貼在玉染唇上,而他半是側著身,視線朝著另一方向看去,他的眼神之中有微光閃過,接著便聽他道:“有人來了。”
“誰?”玉染詫異,她怎麼就沒聽見。
“不知道是誰,不過有腳步聲,已經進院子了。”容襲說完,重新看向玉染,便見著玉染帶著一副對他有些探究的神色。容襲失笑,他對玉染道:“以前教你武功的人恐怕也是難為至極了,最後也隻教得你會個花拳繡腿,唬唬人倒是還行。”
玉染抱著一副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還學過這種東西的神情看著容襲,直到她看見容襲對著自己莞爾一笑,接著玉染就看見容襲抬手指了指玉染房間的後窗。
“從這裏進去?”玉染一愣。
玉染順著容襲的目光看了一眼那扇挺大的後窗,被她昨日半開著之後就沒關上過,也是為了透透氣,不讓屋裏悶。
“阿染,你過來。”容襲朝玉染招了招手。
玉染走到容襲跟前,看著容襲的舉動意識到容襲是要抱自己上去,她狐疑地掃了一眼容襲有些清瘦的身軀,疑惑地開口:“我不輕的,你抱得……”
玉染本來是想問一句容襲,他抱不抱得動自己,結果還不等她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腳下騰空了起來,驚得玉染一時間俯下身,雙手扶在了容襲的雙肩上。
玉染被容襲托著從窗口翻了進去,後窗不高,而且正對著窗下有張桌子,玉染雙腳踩在桌上,而容襲也隨之翻了進來。
玉染看了一眼容襲,癟眉道:“你怎麼不回去,還跟我進來?你不是說了,有人來我的院子找我?”
於此同時,容襲還未來得及回應,玉染聽見自家房間的外有人敲門了。
玉染剛剛從桌上踩到地麵上,便又是額角一痛。
麻煩事多時,隻會連連不斷,絕對不給你喘息的機會。
玉染驀地抬眸看向容襲,而容襲也用著那雙黑漆漆地眼睛瞧著玉染,兩人視線交彙,最後是玉染先敗下陣來。
她拉著容襲飛快地走到屏風後她的床榻邊,接著低聲道:“你在床裏頭躲一會兒,別出聲,床頭有書,你可以看,知道嗎?”
話畢,玉染將容襲推到了床裏頭,接著又將疊得高高的被褥搬到了床沿邊,好遮擋些容襲的身影,接著玉染還將床簾放下,才心虛地從屏風後繞了出來,走到廳裏開門。
玉染發誓自己自湘王府清醒那日起,至今都沒有現在這一刻那麼尷尬過。
玉染打開門,光線很快灑進來,冷風也隨之拂在了她的麵孔上,玉染被陽光刺了眼,她雙眼微眯,最後看清來人,是秦奚。
說實在的,玉染情願現在來的人是長孫宛然,或者是長孫弘都好,就是看見是秦奚讓她為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