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總覺得事情太多,都想不過來了。”玉染沉默片刻之後,如此說道。
容襲知曉玉染是在趕他走,但是他也不再為難玉染,他點頭道:“好。”
容襲離開了,玉染獨自坐在屋裏,瞬間清冷了下來。
不管是秦奚,或是容襲,他們都有他們各自的想法,相反且對立,玉染實在是不曉得自己應該聽誰的。
玉染的心中憋悶,她索性走到床邊,直接仰頭躺在了床榻上。
她右手輕輕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雙眼輕闔,神色疲倦。
“你說你啊,怎麼就那麼喜歡給自己惹麻煩……好好得不當個公主,怎麼非要弄得自己國破家亡,還得去和人搶什麼天下。”現在的南玉無法理解過去的玉染究竟是在執著著些什麼,但隱約的,她也可以感覺到,自己風平浪靜的湘王府生活可能就要結束了。結束的理由可能不止是因為湘王府在安國的危難處境,更有可能是因為她是赫連玉。
又是過去了十幾日,距離下月初就隻剩下將近十日了,說實在的,玉染的心裏不算平靜。
玉染猜測過安君長孫延來湘王府的目的,細細想來,若是長孫延真的要找個最正當的理由,給湘王府按一個無法脫身的罪名,那麼這個罪名最有可能的就是要指認湘王府對安君有謀逆之意,那樣湘王府滿門都跑不掉。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長孫延莫非會自己派人來刺殺自己,然後再推到湘王長孫毅的身上?
玉染思來想去,都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
但就算知道了,那又能怎樣呢,她還能做什麼來阻止安君長孫延的決定?
不過,令玉染頭疼的自然不止這一件事,還有另一件,讓她莫名地心煩--也就是容襲幾乎近日來幾乎是天天往她院子裏跑。
玉染真不曉得容襲這個人到底成天都在想些什麼,畢竟在玉染看來,每次見到容襲的時候他都是兩袖清風,帶著瀟灑自在的神情。似乎容襲就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如果被別人發現了他一個華國皇子出現在湘王府會發生什麼。
玉染想罷,便站起身來,準備趁容襲還未來之前便離開自己的院子,想來想去還是隻能去長孫宛然那裏一趟。
天冷得打緊,像長孫宛然這般怕冷的人,必定是好好地呆在自己的屋裏的。玉染敲了敲門,果不其然便聽到了裏麵傳來了回應的聲音。
玉染推開門,跨過門沿走了進去,又重新回過身將門掩好。
她回過身,穿過屏風,看見的便是坐在桌邊的長孫宛然。
“你這是又在繡什麼?”玉染看見長孫宛然手裏縫著的東西,疑惑地開口。
長孫宛然聽著,停下手,含笑著對玉染說:“南玉,這個是繡給你的荷包。”
“給我的?”玉染聽了眼底一亮,隨後便笑著伸手將長孫宛然手裏繡到一半的荷包拿了過來。
“哎,小心,針還紮在上麵呢。”長孫宛然被玉染的舉動嚇了一跳,提醒著說道。
“好,好,我知道了。”玉染一邊答應著,一邊來回看了眼荷包的正反麵,而翻到反麵的時候,她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荷包的正麵繡著的是這個時節開得最好的臘梅,而反麵則是繡了一個“玉”字。
長孫宛然見玉染的視線在反麵的字上停留了許久,於是開口解釋道:“當初兄長是見南玉你隨身的扇子上刻了一個玉字,所以便給你取了南玉這個名字。我想了想,南玉你以前的名字上一定有個玉字吧?所以我也就這樣繡了,要是以後南玉你恢複了記憶,也許還能繼續用吧。”
玉染聞言,微微垂下眼簾,眼底的神情複雜至極,她的睫毛顫了顫,唇角卻是依舊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是啊。
南玉、玉染、赫連玉,確實都帶了一個玉字。
這麼想來,她與這個玉字還真是結緣。
不過,如果說她真的也是顓頊染,那麼看起來她還真是討厭最初的自己呢。畢竟,獨獨是顓頊染這個名字,早已與世隔離,不見天日。
“宛然,謝謝你,我很喜歡。”玉染微微笑了笑,笑得眉眼彎彎。
長孫宛然見玉染還算喜歡,便欣喜地將荷包接了回去,“你喜歡就好啊。對了,南玉你真的不打算學一學這些嗎?不然以後無聊的時候,你隻能看看書打發時間,也很無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