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轉墨(2 / 2)

“不會吧。”胡母半信半疑,忽然說:“也是奇怪,昨天雞舍裏少了兩隻雞,也不知道誰來過。”

“都怪你這個死丫頭,一天到處跑,連家也不看,以後房子掉了看你住哪兒!”

“媽,我天天在家裏都悶死了,今天好不容易出去玩會你就說三道四的,後天我就去學校再也不煩你了!”

“早去了也好,免得讓別人看咱家笑話,你是沒聽說人家怎麼說的,說什麼胡家那個小丫頭顧外不顧裏,就知道往葬家鋪鑽……”

“懶得和你說!”

胡紅梅哼了一聲走向後門,葬無痕在後門邊上看見了一把鋤頭,料定今日混蛋出去沒有帶鋤頭。

地上還有些泥巴腳印,葬無痕蹲下身捏了一點仔細一看,又嗅了嗅,猛的麵色大變,將泥土扔下。

徐濤看其模樣,便問:“葬師,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你看看。”

葬無痕指著地上的腳印,徐濤同樣揀起一小塊泥巴,捏了數番,道:“還有點濕潤,很涼,好像有點陰氣,氣味潮雜,有點奇怪。”

葬無痕恢複麵色,笑道:“有進步,你再仔細想想,既然是這樣,那麼這種泥土哪裏才有?”

“我去,葬師,天葬村那麼多的山土誰知道是哪裏的!”

“虧你還是土生土長!”

葬無痕沒好氣看了他一眼,繼而凝重道:“這土,聞息看樣必是出自葛子坡,若是調陰,來自墳墓。”

“你是說這土是墳裏刨出來的?”徐濤一臉驚詫,不可置信的說:“這麼說來,混蛋是在挖墳?”

“不知道。”

葬無痕搖了搖頭,道:“待我問路。”

“不是葛子坡嗎,我們直接上那兒就成了。”

“萬一不在豈不白跑一趟。”

“你們在說什麼啊。”胡紅梅遞來茶水,疑惑的看著他們嘰嘰呱呱。

“小梅取一盞你弟弟用過的碗來。”

“幹嘛。”

“有用。”

“有什麼用。”

“我……”葬無痕剛想破口大罵,眼見胡母走來硬生生止住罵口,平淡的說:“拿來就是了。”

胡紅梅心中一笑,轉身取來一碗,白紋花色,倒是像值錢的物什,聽說以前胡家幾輩是財主。

葬無痕接過碗反手一罩,花紋碗罩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碗下已經壓住了一張符紙。

“濤子,淡墨伺候。”

“給。”

碗的底部是一個圓圓的凹陷,剛好罩過來便是底口朝天,葬無痕將淡墨倒入底口直至平滿,少許波瀾蕩漾。

葬無痕半蹲,單手一指,喝道:“生碗尋名,以墨引路,八方尋位,起!”

話一落,無形之中淡出扭曲的空氣,葬無痕一臉鄭重,一動不動,緩緩抬手,碗,漸漸跟著升起,底口的墨水也從未動過,

“濤子,清香!”

一炷清香豎立碗口底下,葬無痕停止作法,墨碗出奇的落在香尖上,紋絲不動,晃也沒晃一下,胡母在一旁看得已是不敢出聲,她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奇怪的事。

而後,葬無痕拿出一支毛筆,點入底口的墨水中,由穩而靜,由靜而動,動之則不已,由慢化快,飛快攪動著毛筆旋轉,墨水隨之現出漩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徐濤瞪大了眼睛看著,心中又驚又怕,怕的是墨水飛濺出來,因為墨水轉出的漩渦已經高過了底口。驚的是這手速,這是葬屍手法嗎?!

恐怕這已經是最高境界,端的是穩、快、又蜿蜒有力,看著看著,徐濤為之興奮,原來葬屍手法還有這出,若是我能學到此境……哎!

還在轉動著,葬無痕已經是滿頭大汗,卻不敢分心,嘴上又念:“清則明,明則空,若空無明,化清為濁,乃至超出,為本葬引路!”

終於,一滴墨水濺出,飛落在地,一抹暈黑拓印而現,葬無痕鬆了一口氣,道出一聲“收”,扶住了花紋碗。

徐濤大急,道:“葬師,墨水濺出去了,是不是大凶之兆。”

“滾犢子,要的就是這結果。”

葬無痕大罵,隨之拿出一張破皮子,還沒看,黑著臉的徐濤又發問,說:“這是什麼?”

“地圖。”

“什麼地圖?”

“天葬村的地圖。”葬無痕看了看地圖,繼而道:“按照墨水濺落的方向,沒錯,就是葛子坡,想必胡正南還在那裏。濤子,收拾下東西我們走。”

“帶我一起去。”胡紅梅說道。

“這個……”

葬無痕看了看天幕,說:“你還是不去的為好,葛子坡多半是墓場,萬一出來什麼事嚇著你,你的病再無治。”

胡紅梅一撅嘴,道:“不嘛,我就是要去,不是還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