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想過要交出鳳印，但是沒有想到是陌君澈親自來要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也有點痛心。
“王妃。”當柳殘才剛走到敗柳宮的時候，就聽見舒鳳焦急地叫她。
“怎麼了？”柳殘不解地問，伸手拍去身上的雪。這個天氣確實夠冷的，在玄漠國待了一年多，她還是難以適應這裏的天氣。
“王上找過你，當時見你不在，他臉色很難看。你看，要不要去找他？”舒鳳小心翼翼地看著柳殘的反應，卻見她很隨意地應了一聲，隨即往內殿走去。
“王妃！”被柳殘的態度怔住了，舒鳳不由大聲喚她。
“又怎麼了？”柳殘有些疲倦地看著舒鳳跟在她身後，這個舒鳳就是萬事太認真，別看她年紀小，卻想得麵麵俱到。
“如妃邀請王妃去傾城殿賞雪。”說到如妃倆字，都能聽見舒鳳那磨牙的聲音，柳殘手中的動作突然靜止了。
“如妃？”柳殘心思一轉，那不就是絮兒了，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邀請她去賞雪？難道也是聽說了陌君澈要接回雲疏的消息麼？
自從她在王宮九死一生，就不見柳絮有關心過她，此時邀請她去賞雪，柳殘心中不禁有些感動。就算是為了雲疏的事情，但這次至少是柳絮主動來找她的。
“什麼時候？”柳殘語氣中竟然有些期盼，和柳絮疏離了這麼久，最痛苦的莫過於她了，她從來不樂於看見情深姐妹變成如今的陌路人。
“現在。”舒鳳有些不悅地回答，她就是不喜歡如妃，就是不願意看見她的樣子，更加不願見到她。吞吐之下，她提議：“王妃我看，你還是別去了。”
如妃不是什麼好人，和她有什麼好賞雪的，這玄漠國下雪是常有的事情，不就是白色的麼，不就是軟軟的麼，不就是冰冷一點麼。有什麼好看的？賞雪？聽著就受不了。
“現在？”柳殘怔了怔，沒想到是現在，她還以為是明天呢。見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下得起勁，於是笑著對舒鳳道：“好了，我知道你對她有成見，既然人家已經邀請了，我也不好拂了別人的好意。”
舒鳳還是嘟著嘴，不高興地站在一邊，“王妃，這雪有什麼好看，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好意？她看是歹念還差不多，這個借口也太牽強了，在玄漠國有誰會刻意以賞雪之名去聚聚的？也隻有柳殘會相信。
“我和絮兒是大楚王朝的人，來這裏不久，自然和你們土生土長的玄漠國人沒法比，你們常年看見白雪沒什麼新奇，但是我和絮兒就不一樣了。好了，別不高興了，我去去就回。”柳殘好笑地看著舒鳳那生氣都顯得粉嫩的小臉，笑了笑，便再次離開敗柳宮。
身後舒鳳忽然大喊：“王妃，帶把傘，雪大。”
“不用了。”還是同樣的三個字，柳殘隻身沒入了紛紛揚揚的大雪中。
那模糊難辨的身影，讓舒鳳看了良久，就像她後來不知道柳殘回大楚王朝後會有怎樣的命運一般。她看不透也猜不到，直到聽到她死訊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眼前這個王妃遲早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