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淮一直小心翼翼地調理著柳殘的身體,風寒加上心悸之病,如今病情更加是雪上加霜。
鳳淮對柳殘的照顧,司徒安全看在了眼中。隻見鳳淮那溫和的眸子如今柔和得能滴出水,那種眼神隻有在看見柳殘的時候才會出現。
當柳殘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那時候鳳淮正端著一碗藥走開,看見鳳淮的那一刻,柳殘忽然驚得從榻上彈坐起來。眸子裏有難以掩飾的驚恐,對著鳳淮驚吼:“走開,你走開!”
瞪著鳳淮手中的碗,柳殘全身不住地發抖,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陽春三月,他就是這麼端著藥出現在她麵前,說,喝了吧。
那天的記憶仿佛洪水猛獸一般襲入柳殘的腦海,她不停地搖頭,淚眼朦朧,驚恐地看著鳳淮。
鳳淮手中端著剛熬好的藥,看見柳殘如此模樣,他立即將藥放下,然後緊緊地抱著她,問:“阿柳,你怎麼了?”
柳殘不說話,眼睛緊緊地看著那被鳳淮放在一邊的碗,她驚恐萬分,拚命地拍打著鳳淮,那淩亂的神情讓鳳淮瞬間明白了一切。她肯定是記起了他當初讓她喝墮胎藥的情景了,他沒有想到那件事在她心中留下了這麼大的陰影。
柳殘一把抓住鳳淮,眼神冰冷而堅決,“鳳淮孩子不是你的,你沒資格讓我再打掉孩子。那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你聽見沒有?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是陌君澈的孩子,所以你最好把那碗藥端走!”
柳殘緊緊地扣著鳳淮的衣領,見鳳淮沒有反應,她一把將他推開,“我不準你再殺我的孩子,我要離開,離開這裏……”
胡亂地下了床榻,連鞋都沒穿,柳殘就要跑開。然而才剛踏出一步,就頓時一陣頭暈目眩,隨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柳殘捂住胸口,喉嚨一陣腥甜,大口的鮮血噴灑而出。
“阿柳——”鳳淮心驚地反應過來,一把將柳殘抱住,然後將她抱到榻上。一顆紅色的藥丸瞬間出現在他手中,在柳殘咳嗽的時候,他立即彈入她口中。
在柳殘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立即將那碗熱騰騰的藥端到手中,在她神誌不清的時候,他把藥喂了下去。
“咳咳……”柳殘劇烈地咳嗽,見鳳淮強迫她喝下藥,她開始捏著喉嚨,拚命地咳嗽,企圖將那已經吞入腹中的藥再吐出來。
“阿柳……”鳳淮素來鎮定的麵容在此時也不由破裂,扶住柳殘,他問:“怎麼還咳得這麼厲害?”吃了藥,應該沒事了,怎麼還這樣咳嗽?
同時鳳淮心中也不斷地尋思,她的病情日益加重,倘若他再找不到心悸之病的藥方,那麼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他麵前了。
從成親那日起,他就知道自己娶的王妃患了一種很嚴重的病,於是他也開始無形中關注她的病情變化。
“不要你管!”柳殘一把推開鳳淮,仇恨地看著他,冷冷道:“我要吐出你的藥!”
歎息一聲,鳳淮竟然感到濃烈的淒涼,隨即緩緩道:“阿柳,那隻是治風寒的藥,並非打胎藥。”
柳殘好像還不相信,盯著鳳淮那好看的丹鳳眼,發覺他的目光誠懇,眼中有著濃烈的寵溺,就好像回到了剛成親那會,他那時就是這般虛情假意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