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大叔說了句,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神色凝重,說:“拿不下來了。”

我低頭一瞧,好難過啊,然而害怕的原因是:“這塑料繩子套在脖子上好醜啊!”

最後發現是大叔在恐嚇我,作為不聽話的孩子的懲罰。

最後還是他用刀子幫我把塑料繩給割開了。感謝上蒼(大叔一功一過相抵了),讓我不用套著那醜東西去上課。

那個古樸寧靜的村落,就在巷口處,有一個小小的菜畦,還有一個樹蔭還蠻濃密的中等大小的樹兒,足夠給打牌的大叔大嬸爺爺奶奶們一方蔭庇。

那裏,寧靜而幸福。

每到炎炎夏日攜著酷日來臨的時候,孩子們是最快樂的時候,因為有雪糕吃喲!5毛錢一條的紅豆批,還有5毛錢一袋子的“冰哥哥”,後來大人們說,那東西色素很多,不準吃,可我明明看見他們站在雜貨鋪的門檻上拿著一袋“冰哥哥”吃起來,叫人很不開心!大人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孩子呢,哼!等我長大以後賺了錢,我要吃好多好多的“冰哥哥”,好多好吃的辣條,還有很多零食,氣死那些言而不忠的大人!但是每次生氣完以後,過兩日,卻又發現,什麼,這有什麼的,我早就忘記了耶。那時候,情緒來得快,忘得也快。(而長大以後的我,就算有零花錢,也沒再吃那些曾經看到眼睛就會迸射出光芒的零食了。)

夏風暖暖地吹著,每次在外麵鬧騰得累了,就把頭直接枕在正在打紙牌的奶奶腿上,聽著阿叔阿嬸們叫牌的聲音睡著了。之所以那麼容易在那個吵鬧的場景下入睡,除了的確是玩得累了和乘涼很舒適,還有一個就是那些可愛的老人們基本上每次叫的牌都是那麼些個——黑桃十,黑桃九,紅桃十,紅桃九。打牌說話的套路似乎好些年都不會變的。隻是,偶爾會“天有不測之風雲”,有老人家鬧起來不服輸,翻臉了。於是我就甭想繼續睡下去了……

在圍觀打牌的有下班休息的叔叔,還有等著大人贏錢乘機敲一筆的“小滑頭”——比如一毛,或者兩毛錢,去雜貨鋪買零食的,還有抱著剛滿月的小孩喂奶的阿姨,以及在一旁忙不迭“指導”出牌的大叔……好不熱鬧。

大馬路旁有棵似乎永遠都不會老的木棉花樹,已經過世了的嬸嬸曾經跟我說過,她們小時候那個年代,木棉花是可以賣錢的,還能賣到五毛錢的高價。於是我還一度產生一到春天的時候,我就去那裏撿木棉花去賣的念頭,結果卻被夥伴們笑了一通——這個時候還有誰收木棉花呀!

至今,那棵高大的木棉花樹依然會在每一個春天如期開花,每一次,都是紅得豔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