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聽到我提起孫教授,臉上露出傷悲的神情:“孫教授是個好人,離開得太突然了。”說著拭了下眼角的淚痕。
“別提傷心的往事了,過去的一切就過去吧。”紫嫣這時轉過臉對安娜勸慰起來。
車繞著山體邊緣轉到西南方後,順著山路往上開了不一會,我們就看到幾座石頭房子零星地分散在山坡上。強哥把車開到房間最多的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我們都從車裏依次鑽出,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山民的房子全是用條形的石塊磊疊而成,頂是尖坡狀,上麵鋪蓋著一簇簇緊密的紅瓦,看起來既自熱又原始,每一戶的院子都是開闊的平地,沒有圍牆或者柵欄。
“我就在這裏找戶人家當向導,進山去瞧瞧被冰雪洗禮的景色奇觀,耽擱你們時間了,你們趕緊去自己的目的地吧。”安娜衝我們謝道。
“你說巧不巧,這兒應該也算是我們的目的地了。”米姐笑著回應。
“哦,看來確實不是一般的巧,真如阿三說的,這一切都是緣分呐!”安娜頗為驚喜道。
李師傅這時對安娜建議起來:“既然大家都打算從這裏進山,那就一起吧,也好相互照應下,進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先找這家的主人借宿下吧。”
阿三最願意幹這種事,尤其是在安娜麵前,飛快地跑到房門前,梆梆梆地敲了起來:“屋裏有人嗎?老鄉,在不在家啊?”
“汪汪汪,……”一陣狗吠聲突然從門裏傳出,嚇得阿三連連後退。
伴隨著狗叫聲,老舊的土黃色木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腦袋怯生生地伸了出來,警惕地瞅向我們,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黑黑的圓臉上眨著一雙碩大的眼睛,頭頂上紮著一把朝天辮,懷裏抱著一隻潔白的長毛獅子狗。
這家夥似乎以為我們是不法歹徒,凶巴巴地不停狂吠著,打算保護它的主人。
阿三見是小孩小狗,深吸口氣恢複了淡定,朝小女孩大聲問道:“小妹妹,你爸媽在家嗎?”
小女孩抬眼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將脖子一縮打算關山門。見狀米姐趕緊喊住:“妹妹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是來參觀旅遊的,你這條獅子狗真可愛,它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孩沒有關門,將頭又伸了出來:“它叫大米。”
聽後我們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這名字怎麼聽著都像是米姐的昵稱,不知道以後強哥會不會這麼叫她。
米姐清了清嗓子,瞪了我們一眼,然後轉向小女孩:“真是個好名字,是你給起的嗎?”
小女孩使勁點點頭:“是的,我覺得它像大米飯一樣白,所以叫它大米。”
“哦原來是這樣,姐姐問你,你爸媽呢?我們看你們家房間挺多的,想要在這裏住下,和他們商議下。”米姐平和地問。
很明顯,小女孩已經對米姐沒了戒備,把她當成了朋友,老實回道:“下雪了,他們去山上圍捕野兔去了。”
“大冬天的漫山遍野全是雪,上哪捉兔子?”紫嫣好奇地向我小聲問了句。
“這幾天下雪比較寒冷,好不容易停了,兔子肯定會出來找吃的,跟著足印,很容易發現它們的洞穴並用網捕捉到,或者在它們足跡多的地方下個套子,也就是把鐵絲弄個活扣,兔子纏上去後越掙越緊,直到筋疲力盡,小時候我在姥姥家那裏,冬天經常幹這事。”我向從小在城裏長大的紫嫣解釋道。
小女孩的父母不在,我們不能隨便進去,那怎麼辦?瞅瞅上麵幾家的房屋,似乎都沒有小女孩家裏的多,隻好坐在院子裏,曬著暖洋洋的太陽等待著。過了一會,小女孩見我們不像是壞人,抱著獅子狗走出門外,在院子裏玩耍起來,那狗見我們沒什麼威脅,也不再吠叫。
本來以為要等好一會,沒想到十分鍾不到,身後就響起問話聲:“你們是幹什麼的?”
大家回頭一望,是一個精壯的中年男子,男子個子不高,手裏拎著兩隻野兔,後麵還跟著一個拿網子的女人。
“爸爸!媽媽!”小女孩呼喊著跑了過去,興奮地摸著兔子。
心說原來是小女孩的父母,看來之所以回來的這麼快,一定是在山上看見了我們的車,不放心女兒才趕了下來。
李師傅忙上前幾步走了過去,解釋道:“你好老鄉,我們是來旅遊的,碰巧遇到景區封山,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徒勞而歸吧,總要上去見識下雲海霧繞、晶瑩冰雪的山石古鬆是不是?聽一些朋友說從你們這邊能上去,所以過了來,見你家房間寬裕,想要借宿幾天,碰巧你們不在家,所以在院子裏等著的。”
男人聽李師傅說完後,鬆了口氣,將兔子放進院子裏的一座小鐵籠裏,然後轉身對我們勸道:“這邊確實可以上山,但是太危險,我看你們還是算了吧,前年雪天的時候,有三個冒險上去的年輕人全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不知道掉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