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他無法想象,直到自己被火焰燃燒殆盡,連同那一隻已經穿過冰涼的邊界的手掌,一同化為灰燼。
“這是你的選擇。”厚重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她仍舊是她,他已然逝去,靈魂,回到了原點。
我似乎記得還是我將他帶回來的,花了不少的功夫。也就是我一開始感到奇怪的地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想明白,還是說,忘記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人死去,短暫的保留著記憶,直到下一次的出現,然後忘記,或許再也想不起來了,當然,期間一定會有意外。
有說不完的話,有講不完的事,但是一旦改變了性別,似乎一切都變了,好像就成為了兩個人,同樣的長相,同樣的記憶,同樣的時間,甚至還有很多很多的相同之處,我想唯一不同的,不過是性別,或許還有另一方那種厭惡同樣恐怖的眼神。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至少我這樣想過,畢竟我連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屬於哪一種,生於混沌,死於混沌,我們存在過,同樣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具體屬於不可見,不可名,不可尋,不可知,我們,不過是一團霧氣,我們,消失卻又出現,所有人都會害怕我們。我們,又是什麼呢?(她不習慣我用女聲說話,我也同樣不適應她的男聲。)
“看完了嗎?”我好像是有點心急了,畢竟那是我的信,隻屬於我。
“我……”他隻是將信遞給我,向外看得出神。或許不該這麼說,畢竟這已經是他的神了。
人們會覺得這是在發呆,這是在想些莫明奇妙的東西,有時候或許是遊戲,或許是人情事故,或許隻是腦中的一片空白,也許是的。
或許隻是脫離了軀殼的束縛,暫時的,一個短暫的旅行,總有人希望打斷它,將它拉回來。
想,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烏雲爬過了頭頂,一半的天空失去了光芒,“看樣子時間不多了。”我也向外張望,夕陽,將另一半天空染的通紅。
“晚飯時間好像還沒到。”寒冰還帶著手表。
“我隻是不想被雨淋濕。”
“可是您的長袍是不會沾上水的。”
“隻有衣服會濕嗎?”
“……”寒冰頓首。
“去吧,找到你的名字,找到,她,向著日落的地方去吧,現在還來得及,如果你足夠快的話,或許還能和她聊一聊,晚了,或許就見不到了。等到你有資格的時候,來這裏,我在霧都等你。”
路是自己選擇的,時間也是自己掌握的,隻是意識不到,注意不到,甚至想象不到,然後她就溜走了。
宛若流星,追趕著即將逝去的夕陽,任何時候動身,都還不算晚,或許還能夠追得上。
“他……”寒冰想問,不知道該問什麼。
“你也看一下。同樣一封信,在不同人的眼中是不同的,視角不同,位置不同,所知都是未知。”
僅僅隻是忘記,所有人都會忘記,但是發生過,出現過,看見過,忘記了,也會再一次想起來,記憶這個東西,和它們,一樣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