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眼珠子一轉:“元昊重傷是真,胡良吉意圖聯合十六部謀反,要不……就讓古雨濛去十六部,若她真是巫女,或者是細作,有勝驊將軍在一旁監督,也不會……”
“放箭。”
蕭海璃淡淡一句,竇懷揣摩之後,猛然驚喜,隨即通知勝驊:“大王有命,放箭,但你們是敢傷了雨濛公主,老奴跟你們沒完!”
勝驊一怔:不是都已經同意了麼,到底是殺還是不殺,要放箭,怎麼又不能傷人……哦!懂了。
一輪齊射。
箭矢飛向了天空,在高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最後在古雨濛身後的雪鬆林中落下,射穿了雪鬆林中的野兔……
古雨濛不走,賴在馬上不下來,也不走動,就趴在馬上麵不動。
她仿佛是涅槃了一般,閉著眼,冷冷地看著勝驊。
“你我各司其主,不要怪我。”
勝驊的解釋並沒有讓古雨濛的心裏好受些,其實她並不是在生氣,而是他看見了雪鬆林之後驚鴻一現的身影。
哦,原來是他。
長久以來,誰都沒有想著害對方,你我都在演戲,隻是你已經脫下了戲服,而古雨濛的大戲,卻剛剛上演。蕭海璃,你到底要做什麼?
想得累了,古雨濛突然勒馬回城,勝驊在後緊追不已。
“古雨濛,不可!”
“有何不可,本公主要回去問個清楚。”
“大王已放你一條生路,不可再去尋死。”
“你不就是想讓我死麼?好,那我就回去尋死,了卻了你的心願。”
勝驊氣不過,隻好跟在古雨濛的身後,他怕她又鬧出什麼亂子來。
古雨濛衝進了大慶殿,一直衝到蕭海璃的麵前。蕭海璃正坐在王座上揉著眉心,聽到了聲響,才抬起頭來,卻是古雨濛。跟在古雨濛身後的金珠欲言又止,見大王揮了揮手,他才退下。
“想殺我了?”直截了當,也不轉彎。
蕭海璃又讓竇懷退下,四周無人,才淡淡地說:“你不是還活著麼?”
“讓你感受一下,萬箭齊射的感覺,你試試去!”
蕭海璃歎息一聲:“你還是那麼衝動。”
古雨濛抓起蕭海璃麵前的茶杯,一口將裏麵的香茶喝完,抹了抹嘴,才說道:“要殺現在就殺,不殺我就把你的王城鬧得不可開交。”
“哦?”
“你別哦啊哦的。”
蕭海璃喚來竇懷,竇懷一路小跑來到蕭海璃麵前:“大王?”
蕭海璃指了指桌子上的錦盒,竇懷立即打開,自錦盒中取出了一份聖旨。
“孤,現在缺一個王後。”
“這個世界,無非是你和我,除了你和我,還有另外一個你和我,難道說,非要是我?”
“非是你不可。”
“如果我一直不答應,是不是還是像方才那樣,萬箭齊射?”
“並不排除。”
“你恨!我要去北方!”
“找元昊麼?”
是的,是去找元昊,話已挑明,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再說下去,無非就是一場遊戲變成了另外一場遊戲,劇本換了一個,演員換了,但是劇情卻沒有換。
說來說去,無非是要生存,要活著,要愛著他。
蕭海璃所說的無非是把演王後的人,換成了古雨濛而已。換了人,角色依然如此,沒有什麼不同。
“是的,就是去找元昊,我心有所屬,你莫要強求。”
“若非要強留呢?”
“我死給你看!”
蕭海璃突然放聲大笑出來:“你就當幫孤的忙,如何?”
“你幫幫我,放了我行嗎?”
竇懷在一旁想插話,但是插不進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沒有用,這兩個絕世冤家,根本聽不進去他會說些什麼,一個是天下唯他獨尊的北齊王,一個是天下誰也不怕的古雨濛。
“不,若是不答應,你可真就削為民了,到時候,孤把元昊貶為奴,你還有什麼想法麼?”
“沒有。”
古雨濛不卑不亢。
一上午,鬧出了那麼一個鬧劇,原來就是一場戲,他舍不得殺她,她舍不得放下他,他是蕭海璃,而後一個他卻是元昊。
“你我本有婚約。孤會進國書至南周,讓你體驗體驗催婚的滋味。”
“那邊催吧。”
古雨濛轉身走出了大慶殿,卻是看見了還在大殿外等候的勝驊,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她大聲質問:“你騙我!為什麼?”
“我沒有騙你,元昊將軍,的確已受重傷。”
“什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許最早的話,那才是真的。
元昊,你莫怕,我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