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是沒有毒的,但是,裏麵讓廚子加了“料。”
他有些為難了,吃還是不吃呢,吃吧……這裏麵有自己吐的吐沫,想一想都覺得惡心,不吃吧,又覺得肚子餓,而且在公主麵前不給公主麵子,那接下來的幾天,日子似乎也不太好過。
張大廚看了看眼前橫眉冷目盯著自己的北齊將士,頓時覺得自己如同被架在了火架上烤著一般,讓他渾身冒汗。
你怎麼不吃呀,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你吃呀,本公主就喜歡看著本國的子民吃著飯菜時候香噴噴的樣子,咦,你怎麼不吃,是不是飯菜裏有毒?
“沒有!”
張大廚決然否認,絕對沒有毒,飯菜是他親手做的,而且,你們不是試過毒了麼,沒有毒。
那你為什麼不吃?
呃……
張大廚夾起了一個紅燒獅子頭,塞進自己的嘴裏,頓覺一陣惡心。
“味道怎麼樣?好吃嗎?再吃一個……”
古雨濛催促,但是張大廚實在是吃不下了,又一次跪了下來:“公主,小的吃飽了。”
哎喲,吃飽就吃飽了,跪下來坐什麼呀,吃飽了也沒喝酒呀,三月呀,請張大廚喝酒。
三月忙把酒杯端到了張大廚的手裏,隨後卻聽公主哎呀一聲:“三月,咱們在米泉鎮的時候,是不是被人下過毒?”
三月一愣,正要回答,卻聽餘音搶著說:“是呀,三月姐姐和公主殿下差點被毒死。”
古雨濛又問:“那,毒是下在哪裏的?”
餘音想也不想的回答:“酒裏。”
三月這才明白,公主已經開始整人了,立即把酒杯塞給張大廚:“公主請你喝酒呐,喝呀。”
古雨濛又問道:“那,那毒酒是那一瓶啊,區分出來了嗎?”
餘音回答:“沒有呢公主,忙得沒時間分,也不知道怎麼分,弄些貓啊狗的又不喝酒,哎,真是愁死個人。”
古雨濛聽了,見張大廚目瞪口呆渾身如篩糠似的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杯,發抖的手都把酒杯裏的酒抖了出來……
“呀,你怎麼不喝呀?”
張大廚都快靈魂出竅了,這到底是為啥呀,不就是在飯菜裏吐了幾口吐沫麼,至於那麼嚇人麼?
張大廚再也支撐不住了,又一次跪了下來:“公主,小的知錯了,公主饒命啊。”
古雨濛這才突然冷下臉:“大膽小賊,居然藐視本公主,爾等真是活膩歪了!滾!”
眾人都沒有見公主真正發火的樣子,現在,弟兄們總算是看見公主發飆時候那玉麵羅刹的威嚴,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古雨濛不想發火的,這南周是她的“家鄉”,若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想得罪於人,隻是她方才回到南周,才住進驛館,就看見了驛館內的人那一張張冷漠的臉,她可以受很多很多的委屈,但卻不能受這些人的白眼。
所以,她要立威。
廚子灰溜溜地走了,古雨濛卻是命人把飯菜全都倒掉,隨即對三月說:“以後呀,不管菜好不好,都不要去退菜,免得廚子在裏麵吐口水。”
呃!?
三月等人還不知道這裏麵有這等文章,卻是對那位廚子更加厭惡了。
其實,不是每一個廚子都是那麼壞的,像古雨濛帶出來的那幾位廚子,都是盡心盡職,沿途吃了不少苦,但卻從來沒有怨言,雖然是軍中夥夫,可是人家也是廚子呀。
古雨濛也知道不能把人全都一棒.子打死,要區分好壞,然而,在這南周地麵上,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她沒有辦法區分。
元昊來到古雨濛的身旁:“為什麼動那麼大的肝火?”
古雨濛想起了五皇子的話,但是卻不能把五皇子的話告訴元昊,若是再惹出什麼矛盾來,那真就是古雨濛的不對了。
麵對元昊的詢問,古雨濛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弱小,在感情麵前自己是一個盧瑟,在當公主這件事情上,她依然是個盧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長處,能夠讓自己覺得不是那麼失敗的。
“經曆得事情多了,才明白有些事情本就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明明很簡單,卻很複雜,有些事情明明很複雜,卻又弄得更加複雜,你我都是在刀口上飄著的人,我不去惹別人,別人自然會來欺負咱們的,元昊,什麼時候,方才真正的天下太平呢?”
元昊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