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存在的。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死人。
“你不會死。”古雨濛說,“我等著你來娶我。”
其實,古雨濛這話說得十分大膽。
放在那個時代裏,敢說出這句話的人,已是破天荒了。古雨濛的思想不能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所左右,即便如此,她自己都認為自己說的話,已是十分唐突。
女人,不是應該矜持一些的嗎?為什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讓雙方都難堪?
然而,元昊卻說:“等我活著回來,娶你。”
哦,是嗎?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在一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娶我?你拿什麼來娶我?你是北齊王嗎?我現在是北齊王的女人,你再怎麼樣,隻是一個將軍而已。
我是王妃,你是將軍。
我是君,你是臣。
你聽命於我,但是你不能左右於我。
我們之間森嚴的等級,是你不可逾越的,即便是我逾越到你了那邊,那你又該如何?冷靜一些。
古雨濛說:“我是北齊王的女人。”
元昊說:“你是我的女人。”
古雨濛頭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把自己關在帳篷裏,麵紅耳赤。她還記得她的第一次就給了這個男人,他第一次進入到自己的身體,凶猛得如同一頭壯牛。
她忘不了,甚至是那天晚上的每一個細節她都能記得。
那一天晚上,在雁歸關,他不知道該如何脫.去她的衣服,隻是覺得眼前一片恍惚,眼前的可人兒嬌.嫩欲滴,仿佛是剛開放的花兒。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在男人麵前脫.去了自己的衣裳,衣衫盡除,半分羞澀,本分期待。
那天晚上,他說,我愛你一輩子。
那天晚上,她說,我等你娶我。
等了兩年,等來的卻是他有了妻室,她也成了王妃。
錯過的都是良緣,在一起的都是錯誤。
古雨濛在帳篷裏喃喃自語:“你還記得。”
元昊在山坡上歎著氣:“我永遠都記得。”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響起一陣背景音樂?
是的。
古雨濛從美團內兌換出了一個CD。
CD機一千積分,陳奕迅的CD碟,一百個積分,然後是一個耳機,兩節七號電池。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隻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古雨濛抄襲了陳奕迅的歌詞,表達了自己的心聲。
這一刻,這段歌詞,卻是那麼貼切地讓古雨濛流下了眼淚。
果真是一邊享受著昔日的溫情,一邊流著悲痛的淚水。
為了親情,舍棄了愛情,如果為了愛情,必須舍棄親情。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多少男男女.女在親情和愛情這條岔路口分道揚鑣,轉過頭,卻發現他們走的是平行路,彼此遙望,卻無法達到終點。
到頭來,在最終的接近點相聚,卻無法站到一起,彼此問候你好嗎,我很好,你過得好嗎,我過得很好。
轉過頭,又是眼淚,又是相思。
嚐到愛情滋味的男女才能體會到這些片段,忘不了的是情,記不住的是恨,愛恨情仇,最終演化成了一段不好也不壞的記憶,回憶起來,酸甜苦辣,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我愛你。
這三個字說得簡單,做起來,卻是如此複雜,必須要用一生的時間來執行這三個字所包含的一切意義。愛到了最後,愛得沒有回報,便是有了嫉妒,嫉妒變成了恨,恨得咬牙切齒。
我恨你。
恨到了最後,卻發現越發地找不到恨的理由,恨到了終點,才發現對方有天多的優點和過去所在一起時候的意義,回憶起來的甜蜜迷失了恨的去路,回想起來的都是那些點點滴滴。
愛你,恨你,如同一杯茶,淡了,加茶葉,濃了,添水。
可是,誰又能知道,什麼時候是淡了,什麼時候是濃了?
古雨濛睡著了之後,元昊站在了他的帳篷前喃喃地說:雨濛,我愛你,愛到濃時,才知我愛你愛得還不夠。這一次出征,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讓我再愛你一次。
其實,蕭海璃對古雨濛,何嚐又不是愛?
愛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