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綢緞鋪在祭台上,排排貢品陳列其上。祁盛宇一到,四下靜謐。無論官階多大,都是雙手交叉於腹部,雙肩微弓,腰腹部挺直,雙腳分開約三十度站立,垂首以待。家屬們跪在地上的軟墊,天朝九州,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雙手搭在膝上,背部直立,頭低下,以示恭敬與臣服。
祁盛宇純黑色絲綢長袍,五爪金龍盤旋其上。龍尾與衣的下擺同齊,龍的四腳緊攀祁盛宇腰身,頭顱高昂,微微轉首,眼瞼微垂,眼神輕蔑。俯視一幹凡人,凸顯其至高無上的尊貴身份,以及不可侵犯的皇權之象征。
祁盛宇與國師脫下鞋子,裹腳布也脫下,赤腳走上祭台,隨著祁盛宇的走動,以及風微微的拂過。整個龍身隨風搖曳,栩栩如生。圍繞著祁盛宇,一圈一圈的盤旋,似在保護,又似在宣布天定之人不可替代。
朝陽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第一束曦光照耀在最東方的祁盛宇身上。淩晨的陽光是不刺眼的,太陽在一個時刻允許人們能瞻仰其,正是其。祁盛宇整個人在金黃色陽光的照耀下,欲羽化成仙,飄然而去。肅穆的神情,挺直的腰背,都告訴心懷不軌之人,不可侵犯,不可褻瀆。
祭祀開始,祭祀分成兩部。
鼓瑟聲響,蒼老悠遠,先是祭神開始。
“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衎我烈祖。九州奏假,綏我思成。鞉鼓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穆穆厥聲。庸鼓有斁,萬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懌。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顧予烝嚐,九州之將。於赫九州。
天命於九州,將而生眾皇。宅土地茫茫。始組親上陣,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龍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裏,維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來假,來假祁祁。
九州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壽考且寧,以保我後生。”虛穀子緩緩道來祭祀詞,聲音平緩而悠長,輕靈而滄桑,令人遐思,深入其境。
而後,虛穀子先將稻穗,穀子的金盆雙手捧著,確是直身,不亢不卑的遞給祁盛宇,國師不能彎腰,不能向皇權妥協,他代表的是百姓,是黎民,是不可向皇權妥協的一個特殊的存在,此項命令,是天朝九州的開國皇帝,粟皇所創,他要的,不是一個能左右皇權的國師,而是一個獨立的存在。祁盛宇手抓一把,灑在祭台上,彎腰拜三拜,祈禱本年的糧食當豐收。
接著是牛肉,農耕的牛是不可吃的,除非是沒有了勞動的能力的老牛。但皇家的祭祀一定會是最好的,剛剛成年的牛頭,被紅色的絲綢覆蓋。祁盛宇捧著裝有牛頭的托盤,放到祭台上,祈禱今年的農耕順利。
再接著是裝有珠寶的純金鼎,祭祀給龍神,龍極其喜歡珠寶。龍掌握著天氣,祭給龍神,保佑本年風調雨順。
鼓瑟聲音轉響,宏大遼闊,然後祭祖。
親自點燃三支香,一步一拜,一拜一叩。跪在黃墊上,三隻飄著絲絲白煙的熏香插在黃銅鼎。在場眾人齊拜。三拜五叩,無論男女,無論官階,無論年齡。相對於祭神,祭祖對於天朝九州的人來說,更重要些。
到現在為止,還沒人見過神,但是,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特權,卻都實實在在是祖先給的。
豬,牛,羊是祭祀的三大主要祭品。以往的朝代有活人祭,祭的多是俘虜和奴隸。但是活人祭這項,在天朝九州開朝皇帝粟皇時期便已經廢除。粟皇也因此被稱為,慈愛之帝。
侍者們恭敬的捧著托盤,魚貫而出,不敢抬頭,抬頭便是大不敬,不單單是禦前失儀,更是不敬神不敬祖,便是不忠不孝之大罪。當以,誅九族,淩遲處死。
對於這個短短一刻鍾的侍候,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辛辛苦苦的練了幾個月,生怕出現絲毫差錯,否則,便不是一條命可以抵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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