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的副業(1 / 3)

警官的副業

我還記得,在那個時候,曼哈頓的女人們都不戴真的珠寶首飾。她們要麼戴廉價的仿製品,要麼幹脆什麼都不戴,因為擔心在從舞會或宴會回家的路上,遭到搶劫。所以,那天晚上我在華都飯店休息室打量那些參加慈善舞會的客人時,並沒有指望發現什麼真的珠寶。

就在這時,一位美麗的女士從旋轉門走了進來,她看起來雍容華貴,光彩照人。她穿著一件金色的晚禮服,就像夢中的女神一樣,令人神魂顛倒,我的眼睛一亮。然而,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那可愛的臉龐以及那誘人的身材,而是她美麗脖頸上的鑽石項鏈。我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鑽石了。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真鑽石。她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戴假鑽石的人,她本人已經夠漂亮了,無需借助鑽石的光芒。既然她戴那項鏈參加舞會,那就肯定是真的。

見到獵物後,我立刻離開休息室,同時心中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經驗告訴我,這種慈善舞會一般都在午夜前結束,到時候,我已經什麼準備好了。

回到公寓,我找出手槍,裝上八字胡和假鼻子,在這種場合,我總是這樣打扮的。我本想一個人幹,不要山姆或其他人來幫忙,但是,在這麼一位可愛的女人麵前,她身邊的護花使者可能會充當英雄,那樣的話,就可能會鬧出人命。

於是,我決定帶山姆一起前往,這樣至少在我下手取鑽石項鏈時,他可以看住那個男的。這樣我就要多花一千元,但為了萬無一失,也隻能這樣了。

我撥通山姆的電話,聽到他熟悉的聲音。

“喂,你好,老兄。生意怎麼樣?你一個人幹,不要我了嗎?”

“山姆,今天晚上我需要一個人,大約需要幹一個小時,也許連一個小時也不用。”

“沒問題,老兄,咱們是老搭檔了。”

“五百?”

“需不需要帶硬家夥?”山姆問,他所謂的“硬家夥”指的就是手槍。

“那當然。”

“那你得給我一千元,老兄,”山姆說,“你是知道行情的。”

我早就料到他會提出這個價,但我還是故意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反正我需要你。”接著,我告訴他具體該怎麼做。

慈善舞會結束後,客人們開始離開,有的走向雇來的汽車,有的等著門衛代叫出租車,這時,我正在飯店外麵等候。

事情能否成功,那就要看各方麵的配合了。如果山姆按計劃行事的話,他半小時前應該已經偷得一輛出租車。現在,他偷來的出租車應該停在59街過去、中央公園的人口處,等待我的信號。在這段時間內,希望警察沒有發現這輛失竊的出租車。接下來就要看山姆的駕車技術了。

我希望戴鑽石項鏈的女人會和一大群人一起出來,站在那裏等候出租車。至於位置嘛,那是可以算出來的。假設她和陪伴的男士排在第四,山姆就可以毫不困難地開到第四個位置。飯店前汽車也不可能排長隊的。他們必須從59街拐過來,或者從公園駛過來。但無論從哪個方向駛過來,以山姆高超的駕駛技術,完全可以搶在別人之前,按我們的計劃行事。

如果那位女人自己有車,我也有對付的方法。山姆可以用他的出租車接我上車,兩人一起跟蹤他們。但是,我希望我們能把他們接上出租車,至於陪伴她的男士,我相信是很容易對付的。

等了半個小時後,我開始不安了。大部分客人已經離去,門衛招呼出租車的哨聲,逐漸減弱了。我緊張地抽著煙,同時捏著口袋裏的假鼻子。我呆在這裏的時間越長,被認識我的警察認出的機會就越大。

這時,我又看見她了,她像個大明星一樣從台階上走下來。我兩眼盯著鑽石項鏈,竟忘了向山姆發信號。她前麵有兩對夫妻,但他們似乎是一起的,也就是說,他們四人隻要一輛出租車。我回頭一瞥,舉起一隻手臂,好像活動一下手臂一樣。這時,我看到山姆的車子滑過59街,駛向飯店的人口處。

他排在第三!那麼戴鑽石的女人會坐進他前麵的一部!

“對不起,”我突然開口道,同時衝到那女人和她的男伴之前。

“怎麼回事?”男伴不滿地說,“該輪到我們了!”

我鑽進車中,砰地關上車門。我們車子離開時,我看到他們轉而坐進山姆的汽車。

“去哪兒,先生?”司機問。

我沒有回答,等著看後麵的汽車開向哪裏。

它從我們旁邊開過,向東上了58街。“上58街,”我說,“跟著前麵那輛出租車。”

“你是說跟蹤他們?”

“隻要跟著就行了。”我不能按原計劃上山姆的車,不過,這樣也許更好。

出租車在黑暗的街道中穿行,一直開到“蘇丹公寓”的停車場。我塞了兩塊錢給我的司機,就跳下車。這時,八字胡和橡皮鼻子已經各就各位了。

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樣,那女人先下車,男人則坐在車上付車費。我走到她那裏,把她推到一邊,這時我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已經拐過街角了。我推開那女人的同時,砰地一聲關上出租車的車門,山姆知道怎麼辦,他馬上踩加速器,車子猛地向前一衝,把那個男人帶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女人驚叫道,她顯然嚇壞了。

我們在空無一人的人行道上,麵對麵站著。街燈下,那串項鏈閃閃發光。我掏出手槍,說:“你知道我要什麼,摘下來!”

我的左邊有響動,我看見公寓大樓的門房出現了。我用槍對著那門房。“不許動!我不想傷害誰。”然後,我轉向那女人說:“快點!我要那項鏈。”

她雙手去摘項鏈。門房呆呆地站在那裏,山姆帶著她的男友或丈夫跑得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不過,當我們四目相對時,她眼中有些很讓人費解的神情。

“我想和你沒有談條件的餘地。”她平靜地說。

“沒有,如果你不想被拿走地話,就不該帶那東西。”

她從脖子上摘下鑽石項鏈遞給我。正在這時,我看見她脖子上有一大塊難看的黑色瘀痕。我知道了,她冒險帶這麼昂貴的項鏈,足是為了遮蓋那些瘀痕。

“謝謝,夫人!”我說,慢慢向後退去。我們的視線又短暫地相遇了一下,然後我就走了。山姆已經在我的公寓裏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