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個賊一樣,偷偷摸摸,或者我比一個真正的小偷這一刻表現的更像小偷,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東躲西藏,翻越爬滾。如鼠如狗。
值得嗎?我不僅問自己。我看著手中那紅色細小的手環,望著那無比漆黑的夜,想起了沐小夭那期待的神情。
值得。所有一切一切化為這兩個字驅使著我前進。
可惜現實的故事進展又怎麼可能如同電視劇那樣出奇的順利呢。
“喂,誰,站住!”
顯然,我再次爬出教學樓的時候被發現了。又或者早被發現了,所以過來巡查。
“站住的是傻瓜。”我心中不經回應著後麵的叫喊。
我飛奔到進來的地方,想也不想的快速爬了出去。
但作為相應的代價,我的胳膊被牆壁上紮滿的玻璃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我找到了一個有水源了地方簡單的清洗了一下,然後又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接著將袖子放下,擋住那紅色蔓延彎曲的蚯蚓。
因為她還在等著我。
當天晚上,我將東西交給了她,作為回報是我送她回家。
記憶中,那是一條悠長悠長的小路,路上的她十分的欣喜,她不斷的訴說著,而隻是我微笑,點頭,示意,以此回應著她。
我站在她的左邊,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見那處理不當的傷口蔓延出的嫣紅染紅了的袖子。一路上我都在強忍著傷口帶來的痛楚,她說了些什麼,我一句也沒有聽清,我隻知道,她笑起來真美。
值得嗎?
值了!
5.
從長沙飛往西安的航班。
半夜淩晨到。
我決定了,毫不猶豫的決定了,也許我已經猶豫過了,而且猶豫了很久很久了,但是現在,我要去見她,在她最後的時刻裏。
這個想法也許一直都存在於我的腦海中,我從來沒有去好好麵對過,顧忌,擔憂,甚至是害怕。
這一刻,我隻想見她。
我沒有絲毫的怨言。我心裏慢慢的期待,這一次,我們要好好的說話,我們要好好的交流。
我的腦海中全是她的身影,從初始到現在,甚至幻想著未來。
該做什麼的時候就去做吧,不要留遺憾,也不要畏懼未知。
其實,我內心中還是有那麼一些隱藏的擔憂,生怕這一次就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害怕她真的如其所言,再也不回來了。
坐在機場那僵直的座位上,看著寥寥無幾的人,我不經想到了現在,我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越行越遠的,我們的距離,為什麼越來越遠。
我不停的思考,我們之間將近發過近千封短信,為什麼,我們的心卻連一毫米都未曾接近過。
是啊。最初的時候是我喜歡她,而她絲毫不喜歡我。後來我無奈我放棄她了,誰曾想我決定遺忘之後,她又喜歡上我了。這回我再次喜歡上她,可她卻要離開。
事實不就是如此。
可是,一切,又真的是這樣嗎......
我自己也不清楚啊。
6.
重點一中我是考進了,從不可能的事在這一刻變得可能起來了。可是我和她之間還是有距離,而且和她之間的差距並沒有因此縮短,隨著認知的提升,我才發現,她是那麼的優秀,而我呢,隻是普通中最普通的存在。
她理所應當的進入尖子班成為好同學,出現在各種表揚,典範,代表的行列中。而我隻是普通班的吊車尾。
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路越來越遠。
即便如此,我依舊在努力著,希望有一天可以變得優秀,可以站在她的身邊,我甚至幻想過,那時我會假裝不知情的說:“喲,好巧啊,你也在這裏。”
然而現實,我隻台下芸芸眾人之中的一員,隻是默默的抬著頭,仰望,並保持安靜的存在。
真希望可以站在她的身邊,哪怕一刻也好。
拚命,失敗。努力,失敗。加油,失敗。失敗,失敗,還是失敗......無論哪個方麵,都是失敗。
無奈,痛苦,不甘,悔恨。這些所有的情感原來在彙合之後不會像故事中那樣,讓人奮發變強,隻是讓人變得麻木,徹底的習慣麻木。也許我就應該是這樣吧。
嘴上不曾說的我,也許心中早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哈哈,很可笑,卻很真實。
我慢慢回到了最初的自己。漸漸回到了那個自己都不曾看的起的時候。
即便這樣,我們依舊保持著聯係,我努力在交流的時候,不讓她從字裏行間看出我那廢物般的頹廢。也許,這是我最後的努力了吧。
我們見麵了,她還很以前一樣優秀,美麗。而我也和以前一樣,沒用。
我在裝,和她交流沒有那麼愉快,因為我從頭到尾都在裝,裝的很她一樣,而我知道,隻有她,隻有她我不希望她知道我現在的真實。
我喜歡她,我這麼告訴自己,而她似乎並不喜歡我。
這一刻,我放棄了,帶著所有的情感,沉寂在歸墟之中。
後來。
我們之間的聯係漸漸變少了,我們從不斷的互發著短信,漸漸的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我單方麵的發著短信,然後慢慢,停了。
忙,是啊,她很忙。
她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沒有時間。隻有我一成不變,無所事事。
我喜歡她嗎?還喜歡嗎?也許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高二升高三的藝術節,我們久違的見麵了。大家都變了很多,我依舊訴說著天馬行空,而她卻是開口閉口的abcd。
我們再也沒有話題了,也沒有原有的欣喜了。
也許這一刻我就明白了,我停下了腳步,看著她不斷的走在前麵,一直走著,沒有停留,也沒有回頭,渾然不知我早已停了下來。
這一刻我看著她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麼。
原來,那麼近,那麼遠。
後來,上了大學,大家就散了,她去了西安,我去了長沙,我們再沒聯係過。但是自那天後,我比任何人都努力。
7.
我到西安了。我拿出手機,打給了她。
“喂?你學校在哪?”
她在聽到我這句話後如同驚醒一般,“啊?你在西安?什麼時候到的?”
“是的,我在西安。”我堅定的回答著,“剛到,飛機。”
“你,你怎麼來了?”她顯然有點不知所措。“你什麼時候走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她有點驚訝,但更多是喜悅,發自內心的喜悅。
“其實,你不必特地過來一趟。”她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所以撒個小謊:“其實我是順路,我在這裏轉車去學校,嗯,後天早上就走。”我知道她的離開日期,我特地的錯開和她的時間,提前離開。因為我怕她走的那一刻我控製不住自己。
“嗯,好的,你在那等我。我現在就過來找你。”她輕微的聲音裏道出興喜。
“不,不用了,這麼晚了,我過去就好,你告訴我在哪?”我略微遲疑的說道。
“不行,我們說好的。你來,無論風雨多大我都會去接你。乖乖呆在那,我一會就到。”
我顯然有些吃驚,不過更多的是喜悅,是的,我很開心。但畢竟很晚了,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我不打算讓她過來,有這個心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不用了,你告訴我......”
“好了,好了,不說了,馬上到!嘟嘟嘟......”
電話中傳來忙音,等我再打過去,聽到的便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忙。”
我無奈的笑了笑,但嘴角間卻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真的好開心。
她來找了我,兩天的時間裏,我們吃遍了西安的小吃,走街串巷,去了許多地方,說了很多話。
明天,我就離開了,在她離開之前,我先走,票都買好了。因為我無法做到看著她離開,沒有辦法控製得住自己,所以我決定先走一步。
晚上,我們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大排檔,我們說了許多話,喝了許多酒。該說的不該說的幾乎一股腦的都說了。
我們都喝多了,滿頭的星星,眼前花花一片。
突然,她哭了,很沒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腔著看著我,哽咽的說到:“那年我去你學校找你,你知道我的想法,為什麼,為什麼你拒絕了?”
我深情看著她,然後歎了口氣,張了張嘴,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8.
是啊,她來找過我。
大一那年,我在不記得她的時候,她突然來找我了,我去接了她,帶著她遊玩在長沙的各處。
那一天,接到她要來的電話,我很是高興,我們白天去了橘子洲,烈士公園,晚上就在學校附近吃點東西,聊一些陳年舊事。夜晚,她住在我學校附近的酒店,我不放心,在她旁邊又開了間房自己住。
剛剛睡下,被子都沒熱,我接到了她的電話:“你能出來再陪我聊聊嗎?”
我說,“都這麼晚了,我們明天再說吧。早點休息吧。”
“不行,就要現在。”她很強硬的說道。
我聽出來,她似乎喝了一點酒。
大晚上,我們漫步在長沙的街頭,她不斷的訴說著自己的理想,未來,以及那不如意的大學生活,她說了很多計劃很多打算,她希望改變自己,希望可以再努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