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簡溪有些驚異地抬眸看了慕容子蕭一眼,內心暗暗畫了個問號。雖然慕容子蕭熱心政事,隻是這種燙手山芋他平日避之不及,怎麼今日倒是轉了性子,特意來提起出兵這事?
難道……又是那隻不乖的小野貓跑去他那撒了什麼嬌?
想到此,慕容簡溪的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
“昨日兒臣路上閑逛,見此畫意境不俗,就掏錢買了下來。”慕容子蕭交代完來源之後接著往下說去,“看到此畫,兒臣就想到了正在戰場上殺敵的九弟,想來他在戰場上也一定是這般英姿。”
楚國之中一共有四名皇子,而慕容子澈是以太子之位出名,慕容簡溪以文出名,那九皇子便是以武出名。
尋常百姓也許不知道慕容子澈是太子,不知道慕容簡溪是楚國第一才子,但是卻無人不知九皇子慕容熾烈。
原因無他,自從他被派到邊疆曆練後,就少有遊牧民族再來騷擾楚國,而邊疆的百姓也總算能過上了平和的日子。有大敵來犯,慕容熾烈用兵如神,也總能以少打多,屢屢獲勝。
可以說,這大楚帝國近些年的穩定,有著慕容熾烈的許多功勞。也正是因此,百姓感念他的恩德,還會在家中供奉他的牌位,平日上柱香祈禱他長命無憂。
提到慕容熾烈,楚皇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他伸出手撫摸著主將英毅的臉龐,竟覺得和慕容熾烈有幾分神似:“朕的江山鞏固,你的九弟功不可沒。隻是他常年駐紮邊疆,倒是苦了他了。”
慕容子蕭見楚皇果然主動提起了這事,也連忙搖了搖頭:“九弟不是那種兒女情長之人,他明白守衛邊疆的重要性。其實,昨晚兒臣接到了九弟的來信。”
楚皇沒想到慕容子蕭居然會接到了慕容熾烈的來信,因此連忙詢問道:“熾烈在信上怎麼說?”
慕容子蕭行了一禮,方才緩緩說道:“九弟在信上說邊疆一切平安,隻是他卻總懷念過去能夠征戰沙場的日子,還主動請纓,說如果再有出戰的機會讓我攔也要攔一個給他。”
楚皇聽到慕容子蕭的複述,仿佛慕容熾烈正站在自己的麵前有些不服氣地說著這些話。他聽到這些話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心頭的煩悶消了大半:“這倒真像是他會說出的話。”
慕容簡溪自然明白慕容子蕭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接下來勸楚皇出兵所做的鋪墊,隻是他的目的也和慕容子蕭差不多,所以他就幹脆冷眼旁觀,想要看看慕容子蕭還有多少手段。
“其實九弟說得也算在理,畢竟將軍的戰功就是靠一場場戰爭累積。”慕容子蕭待楚皇笑過之後才又接著往下說去,“而士兵也需要戰爭曆練,九弟征戰沙場,肯定知道這個道理。最近這幾個月,邊疆秋毫未犯,士兵也沒什麼機會得到曆練,若是日後他們大舉進犯,恐怕也容易被打個措手不及。”
楚皇點了點頭,往日聰明老謀深算的他,今日竟像是毫無主見那般被慕容子蕭牽著鼻子走,慕容子蕭說什麼就是什麼:“是啊,這種情況可就不妙了。邊疆乃是帝國的第一道防線,可不能輕易就讓人衝垮了去。”
慕容子蕭聽到楚皇的話,心頭一動,因此也避開了那些彎彎繞的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往下說去:“所以,兒臣代九弟向父皇求戰!那瓦蘭國兵力薄弱,又在魏國邊境,可謂是絕佳的機會!”
直到慕容子蕭說得這麼明白,楚皇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攻打瓦蘭國?那簡溪,對於你二哥的話,你怎麼看?”
楚皇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拋給慕容簡溪,有意試探他的看法。慕容子蕭也明白慕容簡溪的回答也有一定的分量,因此在楚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轉過頭看著慕容簡溪。
慕容簡溪見兩人都將目光投在他的身上,麵色如往常一樣平靜,用淡漠的聲音說道:“那瓦蘭國心懷不軌,就算滅了也沒什麼。魏國國力衰微,就算是我們占了瓦蘭國,那魏皇也不敢開戰。”
慕容簡溪這有理有據的分析,可謂是敲定了“攻打瓦蘭國”一事。
楚皇見自己兩個兒子都是這般態度,他也點了點頭:“既然你們兄弟二人都是這般看法,那朕明白了,攻打瓦蘭國便派遣慕容熾烈,而隨陣的則是慕容子蕭,你看如何?”
慕容子蕭聽到楚皇喊到他的名字,心中忍不住的狂喜。隨軍出征既不需要親自去前陣指揮作戰,卻又能在軍隊拿下勝利時往自己名下記上一功,向來都是皇帝有意給某個皇子壯勢所采用的手段。
為了以後改立太子時能夠名正言順。
慕容子蕭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連忙克製住心頭的欣喜,不讓它順著胸口蔓延至臉上,他麵色如常地行了一禮:“兒臣謝過父皇!此番出征,兒臣一定好好表現,必不辜負父皇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