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不舍在心田彌漫,別了,美麗的濱海小城!
在這座城市當兵,兩年多時間,有近兩年時間是在訓練營渡過的,沒有到市區繁華地段逛過一次,他甚至連這座城市有什麼熱鬧的街道、有什麼美麗的景點,一樣都說不出來。
車子沿著山路向著老龍山深處開去,陳維同嘴裏哼唱著歡快的歌,“雲霧滿山飄,海水繞海礁。人都說咱島兒小,遠離大陸在前哨……”
倉庫兵的心情,與虞鬆遠他們完全不一樣。走出軍營的年輕士兵們,心情象脫韁的野馬,一路歌聲一路笑語。蔣南光忽然說:“大將,你們被關著兩年,都訓了些啥,也給我們露一小手!”
“停車!”
陳維同唱得真來勁,忽然林濤的一聲斷喝,讓他一驚。不禁詫異地看著林濤,一腳跺住車,“你又發什麼神經?”
林濤說,不是要露一手嗎?滾下來!
陳維同跳下車,坐到後麵。林濤坐上駕駛席,先與虞鬆遠對視了一眼,然後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陳維同和蔣南光說,“是你們要我們露一手的,別怪我們哪,抓好扶手吧!”言畢,掛檔鬆離合加油,一氣嗬成,腳下一用力,改裝過的212吉普象箭一樣向前飛駛而去。
山道隻有兩車道,蜿蜒穿行在群山之中,兩側不時出現險峻的山崖,引擎咆嘯著、轟鳴著,轉速嗖嗖往上走,車速一下飆到每小時八十公裏。
林濤流暢地不時換檔掛檔,如行雲流水一般,車輛在曲折的盤山公路上,飛速掠過一個又一個彎路,稍不留神,將跌下懸崖,車毀人亡。
除虞鬆遠外,陳維同與蔣南光臉色全都嚇得煞白,每一個驚險的過彎,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不時發出“嗷”“啊”的慘叫聲,撕心裂肺的感覺。
這是一輛排量2.5L的BJ212早期車型,一共有3檔,4檔是倒檔。理論上最快時速能達到120-130公裏/小時,實際多數達到80-90公裏/小時,車輛就開始發抖了。那時,沒有高速公路,即使是在城市內路況相對較好的道路上,212吉普最高速,也就在每小時100公裏左右。
而這輛敞棚車,被蔣南光細心改裝過,輪胎、懸掛、操縱、供油、冷卻等係統大幅改進,通過性能和承載力極大增強。林濤能在盤山公路上以每小時八九十公裏的速度飛馳,正得益於蔣南光對車輛改裝的鑽研精神。
山路上不時有地方的汽車或馬車馳過,會車時,為不驚嚇地方車輛,尤其是為避免驚了駕車的馬匹,林濤都會提前一個急刹車,將車速迅速降低。
會車後,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又會大腳油門,一溜檔位換下來,迅速將車速直接提到七八十。在狹窄的山間公路上,這種過山車式的玩命開法,讓陳維同和蔣南光的心髒受到強烈震撼、劇烈摧殘。
“停停……停……”陳維同的小心髒,終於受不了了,連忙喊停。林濤在路邊停下,陳維同一腳跳下車,一屁股坐到路邊,扭頭就大口地嘔吐起來。
蔣南光驚魂未定,“你他媽這是開車嗎?你這簡直就是操車!你知道這車費了我多少心血嗎?你開一次趕上我開一年。”
虞鬆遠罵道,“真是熊兵,看看你倆的褲襠,真他媽丟死人了……”說著,與林濤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山穀中,驚起數隻飛鳥,向叢林深處飛去。
陳維同與蔣南光低頭一看,原來不知不覺中,兩個人都尼瑪嚇尿了,腿襠裏冰涼一片。“我操,這大冬天的……”丟人倒是次要的,關鍵現在還沒有衣服換。
坐在路邊抽煙休息,連著抽了幾顆煙,汪海才開著拖車,四平八穩、慢慢悠悠地趕上來。再上路時,林濤便開得細心、平穩、柔和多了,這才讓陳維同與蔣南光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幾十公裏的山路,車到西陌堂村邊時,速度很慢。正是蘋果花飄香的季節,潔白的蘋果花,漫山遍野,把一個又一個小山頭,裝點得如無邊的白雲,在起伏的山巒間飄蕩。
幾人一時興起,直接將車開到果園。路邊的果園是遠姑家的,遠姑當時是三班林柱民他們的房東。遠姑正在果園裏剪枝,遠遠見兩輛軍用吉普開過來,就迎了上來。細一看竟然是虞鬆遠他們上來了,馬上眉開眼笑地迎過來問好。
遠姑比南雲大幾歲,老成持重,兵們一向敬重她。她挨著個瞅了一遍,便有點失望地問,“柱子怎麼沒一起來?都忘了大哥大姐了吧?”
虞鬆遠說,“遠姑嫂子,先給你報喜,柱子已經提幹了。他們有任務,我們這次來,也代表他們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