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去!”
“為什麼出去?外麵很冷啊!”
“玉兒,跟姐姐出去吧,要為那個昏迷的人脫去衣服,所以還是出去吧!”
玉兒這時才注意到那張一直昏睡的臉,月光輕撫,他的臉剛毅而英挺,散射出一種令人心驚的英氣,玉兒不自覺地低頭,慌忙地跟著姐姐出門。
枇杷還是靜靜地整理著晾曬的藥材,臉上有無法抑製的幸福的微笑……
“姐姐,你說,那個人,他傷得重嗎?”
“誰?啊,那個受傷的人啊!應該無礙吧,我也沒有察看傷口,但應該是隻有外傷。隻要止了血,應該無礙!”
“但他怎麼會一直都昏迷,一直都不醒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看他的臉色,不會是中毒吧?”
“中毒?”玉兒的心猛抖了一下,自強壯如山般的父親為了那一杯毒酒頹然倒下,她便對“毒”有一種沒入骨髓的恐懼。忽然之間,內心湧出了一種莫名的感情,還沒來得及認識,還沒有機會告訴他看到他時心裏的希冀,就這麼死了嗎?真的就這樣在開始之前就快速的結束,讓她這樣站在原點無可奈何的歎息!
望著妹妹少有的悲戚的表情,枇杷滿臉的詫異,對於那樣一個陌生的人,玉兒怎麼會在乎如斯啊?
“枇杷,你進來一下啊!”
玉兒緊隨而至,屋裏繚繞著霧般的水汽,濃重的藥苦味嗆得玉兒輕咳不斷,但為了那個桶中的人,玉兒也僅是微微皺眉而已。
“我已為他去毒,他現在身體很虛弱,但生命無礙……我不便留在這裏,所以以後的事就托付給你了——還是,他的身份很特殊,如果治愈後,就讓他立即離開這裏!”
“那你還會來這裏嗎?還會回來嗎?”
“不會,應該不會吧!”
“那麼,請你再留一晚,讓我為你的傷口上藥,你的手臂一直在滲血,我可以給你包紮!”
“沒有必要,這點傷,還死不了!”然後輕揚披風朝門口走去!
枇杷那麼堅決的跪倒在地,淚水如珠般地滴落……
“請您讓我為您包紮,您對我有救命之恩啊,如果眼看著你在受傷,而我什麼都不做,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所以請給我這次機會,求求您成全我好嗎?”
對於枇杷這樣堅決與決絕的舉動,玉兒與黑衣人同時震驚了。有那麽一段時間,三個人都靜默地對立著,似乎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好吧!留下,明日再走!”
深伏在地的枇杷卻早已泣不成聲了……
那樣的夜安詳寧靜,玉兒專注地為那個昏迷的人洗去臉上的血漬,然後按枇杷的囑咐塗抹藥水,一點一點小心謹慎!
而枇杷則輕輕地用剪刀剪開那已經結痂的黑衣,那樣大的一個傷口,他隻是一直不斷地想要救那個青年的命,卻不曾顧惜自己的身體。一顆一顆的淚冰涼地擊落在在黑衣人在銅色肌膚上,看到他這樣,為什麼這樣難以抑製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