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溪筆談:時論者,常言道;蕭大王破城而出,俺答來援,反汙逾時,狼子心性,不顧主仆之誼,手刃俺答。此言為之大謬。俺答強娶其孫女,其孫漢那吉因,尊吾古禮,恨其邪**穢。使其不備,削其首級。
九十九歲的蕭峰拿著這本書,笑著中氣實足:“白芷妖婆,汙我之名有一甲子了,現在看看這才是真正的曆史。”
說完後,蕭峰把《野溪筆談》在白芷墓前焚燒一淨。
……
白色的‘花’轎中,看上去不像出嫁的樣子。玉寬作為陪嫁的丫鬟,與白芷同乘一轎。
玉寬一身紅綠搭配的寬衣裙擺,配上本就不俗氣的玉容,加上胭脂塗麵,更增三分美色,若不是日近明顯的肚子,怕是所有人都會以為她才是真正的新娘。不過此時的她卻是一臉鬱色,本不想在這大好的日子去破壞氛圍,可是看到白芷一身素到不能再素,素到慘白境界的婚服,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姐,不然把我的衣服給你換上吧?如果你這樣去張家,會讓張家覺得顏麵盡失,怕是會被打出來的。”
白芷閉著眼,一時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如此被玉寬打擾著破了功,自然不高興,也不張眼,很是霸氣回道:“我進他張家門是給他麵子,何況他們打得過我嗎?”
聽到自家小姐狂妄的回答,玉寬也不知說什麼好,就白芷所言都是對的,論武力,當時站到小樓之上,還是看過她的威武的,至於麵子問題,用白芷的話說:麵子都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
白芷很想再次把心沉入最深處,達到物我兩忘之境,可惜事與願違,被玉寬一擾,再也平靜不下來,心裏漸漸掀起波瀾,而後狂風暴雨,加雜著電閃雷鳴,時不時抽打著神經,讓人莫名的心悸。
過得良久,白芷實在按耐不住,問了一個一直想問的問題:“第一次痛嗎?”
饒是白芷臉皮再厚,說完這話,臉上好像塗了一層胭脂般,變著嬌媚起來。玉寬也是驚奇白芷的變化,但不明白‘第一次痛嗎’是何意,隻得搖頭說:“什麼第一次?”
本來想解釋一通,又覺得很不好意思,隻得閉嘴不語。
閉上眼簾,白芷又開始思考自身的問題,從穿越至今,從最早的不習慣做女人,到後來別人把自己當成女人,再到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女人了,轉變一直是在潛移默化中進行,變化因子來自心理上。
以前,自認為是個自私之人,並不是善男信女,或是被世道艱辛,也許受到女性身體的影響,變著越來越多愁善感,甚至同情心泛濫,不任是對醫院中的人,還是對陳吾思、張居正、王炅等人,越來越不習慣拒絕他們,而且總想著去幫助他們,種種變化都說明,心態變著柔弱起來,特別是與蕭峰一戰後,突然發覺自己居然慫了。
後世男變女多的是,他們從心理到身體的變化都有,特別是身體全麵改造後,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女人,與現在的白芷完全相同,隻是他們是自願的轉變,而白芷是受到穿越的影響才被迫改變,方式不同,結果卻是相同,所以,現在的白芷並不排斥身體的女性化,那怕是心理上的,不過最終的問題,還是落到張居正是否讓她情動?
後世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生活,因家庭不睦,更明白伴侶的重要性,找不到喜歡的人和喜歡自己的人,是絕對不會去結婚,可惜多年以來,心無所屬,直到習慣了孤身,以為會孤獨終老,不想卻變作成一個女兒身,而且是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美女,這些改變全要感謝前身對容顏極致的要求。
因為容顏的改變,使得一堆男人都喜歡這具皮相,如王炅就是其中之一,說是喜歡自己,其實那種色鬼樣,看上的無非是一張皮而已,不過跟他比較談得來,讓白芷覺得做兄弟更合適些。至於陳吾思,則是白芷沒有感覺,自然就此略過。最後的張大人,這人心思很深,永遠都摸不透他的心思,最後同意嫁他,也全是為了還他的救命人情,但從他作為來看,背後肯定有所想法,至於說是不是愛慕之情,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的想法都不重要,白芷如此想,最重要還是自己的想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也是無用。
胡思亂想中,直到落下轎來,才將思緒收回。正如張居正所說的一樣,並非正妻,沒有多大的排場,進門時中門都是不開的,直接把轎子從角門抬入,響過一陣炮仗便算完事。
一連進了五進,直到後堂,才停了下來。
下得轎子,白芷負手於身後,打量院子來,看著廊簷高挑,壁畫如新,院內花草爭容,四周侍候的丫鬟長著人比花俏,小廝輕年健壯,就明白後世人說張居正也不是什麼清官,現在算是眼見為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