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的姬雲桑呻吟一聲,麵色痛苦的睜開了眼,嘴唇翕動的說著什麼。
宋如俯身問道:“皇子可是口渴,需要水喝?”
他微微點頭,後又極其疲憊的閉上了眼。
“皇子稍等下。”宋如說完掃了眼床頭的小櫃,瓷瓶裏德水有些冷了,便跟夏初打了個招呼,出們叫小侍準備溫水。
殿中靜悄悄的,唯有帷幔舞動的沙沙聲。
夏初搬了圓凳,在離床稍遠的地方坐下,誰知剛挨著凳子,姬雲桑就咳嗽起來,且愈發的厲害。她喊了兩聲,可卻沒有小侍進來,轉頭看見孔雀男虛弱的臉,一咬牙跑過去將他小心扶起,輕拍脊背順氣,緩解咳嗽。
“你怎麼樣了?”她惱怒的瞧著門口的方向,抱怨道:“到底還有沒有人!”
兩個小侍慌張跑進,其中一個端著木托,上麵放著藏青色的水瓶和瓷碗,進門就跪了下來:“公主贖罪!方才有人來報說太女不見,宋大人情急之下帶著人手出殿尋去了,讓奴才和您稟告一聲,皇子要的水送來了!是蓮子心泡的,太醫說有助於清火潤喉。”
太女不見?她居然把找太女的事兒給忘了!
“那慕王爺呢,他不是在外廳?”
小侍又道:“王爺雖宋大人一起去尋人了,說是等會便回來接公主回鳳鸞殿。”
夏初猜測著慕瑾的意圖,那人做事不按常理,唯一知道的是,他非常享受在這棋局裏攪合。正想著,姬雲桑又一陣好咳,她忙讓小侍把水倒好端了過來:“把水喝了吧。”說著自然的騰地方。
可還未動身子,手就被姬雲桑緊緊抓去,他艱難的抬頭,眼中是滿滿的堅決,不願給她逃離的機會。夏初沒辦法,隻好原封不動的坐著,順便當個免費的靠背,支撐他的身體。
“皇子,奴才喂您水。”小侍舀了一勺送他嘴邊,姬雲桑沒喝進多少,就被咳了出來。
“給我,我來!”夏初看著心急,怎麼都覺得這小侍笨手笨腳,南宮悠昏迷那麼久,她每日必備的功課就是灌藥,幾個月下來,一手喂藥的功夫練的那叫爐火純青。
小侍膽怯的將勺子遞過去,瞧著她行雲流水的動作,瞠目結舌。
姬雲桑腦子尚未清明,但知道身邊坐的人是她,忍下咳嗽張嘴喝著喂來的水,心裏不知是苦澀還是欣喜。他第一次產生像依偎在女子懷裏的衝動,覺的如果靠著那個柔軟的身子,就會像夏天裏孩童吹起的泡泡,甜蜜而幸福的飛上天。
一碗水見底,夏初想了想:“躺這麼久,肚子餓麼?我叫人去熬些粥來。”
“好。”他別過臉,不再看她,忽然害怕嚐試了溫柔,再失去後的寒冷孤獨會更加難忍。
有小侍伺候著,姬雲桑又躺了下,夏初也坐回到圓凳上,納悶慕瑾去這麼久還不回來。當她想出去看看時,門外的侍衛慌張來報。
“稟公主,聖上讓您速回鳳鸞殿,有要事!”
鳳鸞殿前黑壓壓站了一群人,卻詭異的沒有人氣兒,壓抑的厲害。
繞過屏風,抬腳剛邁進前殿,先看見癱軟在木椅上的姬雲喬,她似乎陷入了昏迷,呼吸粗重,額頭上密密麻麻布著汗水,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宋如跪在地上,向女皇解釋著什麼,聽的她一頭霧水。
女皇見她進門,原本痛心疾首的表情有一瞬的瓦解,又肅然道:“初兒,過來姨母這。”
慕瑾在一邊站著,事不關己的望著窗格外的樹影,夏初路過時,他展了一個狡詐媚眼而又飽含危險性的笑,冷的人不禁縮縮脖子。
“姨母這是?”她猶豫,心裏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女皇疲憊著歎了口氣:“宋大人,起來吧,這事查清楚後朕自有定奪,牽連進去的侍衛已經全被打進大牢,等太女清醒過來,請她安心。”
“臣謝主隆恩!”宋如起身,麵色平淡的叫來下人,將昏迷的姬雲喬抬走,自己也告辭而去。
“哎朕這一天過的可真驚心動魄。”女皇換掉方才沉重的表情,把簾後的侍兒喊來,使喚著做這做那:“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烏凡太女身邊那個宋如不是簡單角色,瑾兒啊,你可有信心降服得住,讓她乖乖就範?”
瑾兒?這狐狸什麼時候跟姨母這麼近乎了。
慕瑾沒有答話,張狂自負的勾勾嘴角,看的女皇是頻頻搖頭,大呼著‘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摟了個侍兒起駕回了寢宮。
尹夏初拿眼掃射著他,最後對上那雙桃花眼,憤道:“臭狐狸,你又幹什麼好事了?該不會膽大包天在宮裏陷害那太女了吧?!”
“蓮兒聰明。”他故意吃驚的瞪了眼:“一下就猜到了,看來為夫平時的教導沒有白費。”
就知道,這隻狐狸不偷懶後一定得有人遭殃,姬雲喬就成那可憐的實驗對象。
緊靠長廊的湖中長著一種水生花,生命力頑強,每到夏日都開的茂盛,紫紫一片甚為好看。此花可入藥,坊間不少青樓拿它磨成粉製膏,是不可多得的催情聖物,但它在製作前絕對無害,種它用來觀賞也大有人在。但很少人知曉,它與一種香料混合後,本身的香氣就會有催情功效,且比做成膏藥強上兩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