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大姐!”蘇曠重新叫道。
水清臉色一喜,忙拉著蘇曠過去坐了,鄭重地對他說道:“既然咱都是朋友了,而你又不記得了自己的名字,沒有稱呼可不方便,我們先給你想個好聽點的名字,你看好嗎?”
慕容子冰拉著垂頭喪氣的張嘉安也圍坐了過來。
作為這裏唯一的書生,別人自然都認為他更有學問,因此取名的大事就交給他了。看著水清大姐望過來的眼神,慕容子冰隻好幹咳兩聲,沉思了一會輕聲道:“不如,就叫文先吧……文也,天下之……”
“得得得!”張嘉安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白了慕容子冰一眼,嗤笑道:“什麼文先,什麼之乎者也,還什麼天下地上呢……不就是取個名字嗎,名字而已,懂嗎?隻要聽著順耳好記就行,不如就叫……就叫有財,對!有財!你們看有財多好,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萬萬不能沒有財!所謂財也……也……”
張嘉安也許是近朱者赤,與書生待久了,也沾染上了幾分書生氣,可偏偏什麼沒學到,“也”了半天都“也”不出個什麼來。
水清一掌拍在張嘉安頭上,打得他脖子一縮,水清怒道:“也你個頭!咱三就你最俗,什麼都是財財財,卻又不見你弄出什麼財來!”
張嘉安瞪著眼珠道:“那你說他該叫什麼?”
水清眼珠子一轉,又瞟向門外,看著外麵繁花似錦的世界,突然歡快道:“啊!就叫蘇曠!蘇曠怎麼樣?給咱們還有蘇曠自己,都帶來無比曠野的意思!”
張嘉安白眼一翻,又是“嘁”了一聲,道:“俗!”
“俗什麼,這名字還是我聽他在夢中說的。”水清一指蘇曠道。
“我說的?”蘇曠不明所以然。
“是啊!你在昏迷的幾天裏,叫個這兩個字。”水清仰起紅彤彤的臉道。
慕容子冰雖不好反駁,但看他的神情,卻也對這個名字不是很讚同的樣子。
蘇曠卻忽然道:“就叫蘇曠,你們就這樣叫我吧。”
水清一聽,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而慕容子冰和張嘉安則瞪大眼珠看著蘇曠,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有氣質,很是瀟灑俊逸的帥哥兒,竟然真的同意別人這麼樣叫自己!
而且那意思也太牽強了點。
蘇曠將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裏,心裏卻想的是:這個破廟裏的幾個年輕人,雖然生活窮苦,連衣服都打滿了補丁,卻仿佛都對生活充滿了熱愛。更重要的是,看著這幾個人在一起鬥鬥嘴,蘇曠感到了一種溫馨而寧靜的感覺,這種感覺使他舒適異常。因此自己怎麼稱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像這小女孩水清說的,要活得開心幸福!
水清高興完了,忽然跳起來,大聲道:“啊,眼看著正午都過去很久了,我該去煮飯了。”
說著就走入廟裏殘缺神像的後頭,後頭好像還有個不小的空間,那裏正有鍋碗瓢盆的聲音傳來。
可一會兒,水清又一陣風似地衝出來,大聲道:“哎呀,竟然忘記了,今天家裏有了客人,該去買點好菜才是!”
慕容子冰立即站起來道:“大姐,你……你身上還有錢不,我這裏還剩下些銅板,你拿去買菜吧。”
張嘉安卻遞手指了指蘇曠別在腰間的骨頭道:“我看就用他腰間的骨頭煮湯吧。”
水清瞪了一眼張嘉安,他趕緊閉口不語,接著水清絲毫不客氣,像是搶一樣的將慕容子冰剛掏摸出來的銅板全部卷走,又像是一陣風,刮出了門。
蘇曠不由打心底笑了笑,雖然不知自己為何流落至此,但能認識這幾個朋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一轉念頭,又想到自己一片空白的記憶,不禁悵然若失起來……